白溪桥点头:“我说不好是为什么,心里总觉得奇奇怪怪的。”
祁霄思虑片刻,问道:“……他,很在意那些鱼?”
白溪桥一听祁霄这话,猛然一拍掌:“对!对!就是这个!他在意那些鱼!虽说这几日他常与船工在一处,时不时地帮一下,却一直对所有人都很疏离,即便帮也不曾这般积极。况且,叶淮极不喜我们,倘若遇上定是扭头疾步离开的,可方才,我就在船尾,他没有找借口离开,而是亲自放鱼。”
“虽然是猜测,但是我信师兄的直觉,那鱼里一定有什么古怪。”
“我去捞回来?”
祁霄摇头:“不必了。静观其变吧。我们现在真真切切地在一条船上,他们不可能自己凿船,就害不到我们,再者也没理由害我。不论唐绫想做的是什么,想传递什么样的消息,既然有去,必然有回,咱们等着就是。”
***
黄昏时分,祁霄的船到了川阳湖,苏勤命船工下锚,放下一只小舟,载着祁霄和宗盛下船上岸。
原本白溪桥也是要跟着的,而祁霄不放心唐绫,令白溪桥盯紧了。虽说是在船上,除非唐绫能插翅而飞,否则也不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不过叶淮放鱼的事情引起了白溪桥的警觉,祁霄以为不可大意,就留下了白溪桥。
白溪桥只能站在甲板上靠着船舷目送小舟往码头热闹处驶去。
当祁霄脚踏实地的时候终于长长缓出口气来,虽然整个人仿佛还在天旋地转中,但一下有了支撑和倚仗,心下安定许多。
“爷,我去找辆车。”
“不必,”祁霄拦下宗盛,道,“陪我走走,这会儿天都暗了,咱们先去街市转转,将采买之事办了。”
船是商船,祁霄是公子,宗盛是侍卫,办采买补给的事比苏勤和虎威军要方便许多。况且是祁霄自己晕船晕得不行,必须下船走一走,采买之事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他的头上,苏勤正好省了好大一笔花销。虎威军军需紧张伺候不来祁霄这样的皇室贵胄,若要苏勤出钱,他可不敢把钱交给祁霄去花。
当然,苏勤肚子里的小九九是不可能说出来的,不过就算不说祁霄也知道,就连宗盛和白溪桥也心知肚明。
果不其然,祁霄双脚踏地,一步落到码头、川阳湖的地界上,第一样买的便是川阳湖最出名的柳叶青,一买就是十坛,命店小二装上了板车搁在店后,回程来取。
“爷,会不会太多了?”
祁霄一摆手:“我宁可醉死,也不想晕死。”
宗盛哑然,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对白溪桥有怨念呢?白溪桥那碎嘴,居然说祁霄晕船晕得像个醉鬼,这都三日了,祁霄竟还记仇,宗盛在心底默默为白溪桥捏把汗。
时辰已晚,街市虽然还开着,但卖蔬菜瓜果的小贩都是清早出来叫卖,过了午后便差不多卖完了,到黄昏时早已归家。
祁霄和宗盛溜了大半个街市只买到些果点、干粮、米面。
这么走了小半个时辰,祁霄越走越精神,刚下船时仿佛是个病秧子,这会儿腰背也直了,腿脚也快了,就连坏脾气都痊愈了。
“宗盛,找家酒楼,先吃饭。”祁霄东张西望了一番,看看街上的店家,十之五六的挂幡上都写杨柳湖鱼,便是川阳湖最出名的两样,柳叶青和川阳湖鱼,酒便罢了,鱼这一字都令祁霄头疼,定是不会要吃的。这么走了两条街,祁霄一瞥眼扫见小巷里还藏着一家,外头红灯笼挂着,门口立了块板子,白菜烩肉。
“就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