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一定很多问题想问吧?不过若我答了,子绎便又多欠我一回。可要想清楚了。”
“我不明白,以我的身份哪里值得王爷费这番心思?即便我欠了王爷良多,又能如何报答王爷呢?”
祁霄勾起嘴角,满眼笑意:“别老王爷王爷的喊我,弄得我像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似得,听得多生疏。祁霄,我的名字,私底下许你直呼姓名。”
祁霄!祁霄!来陈国之前,唐绫看着卷宗还笑说陈国皇子众多,必有大乱。祁霄不过是一个被一笔带过的名字,现在却生生掐着唐绫的喉咙。对于这个一而再戏耍他的小子,唐绫非但不觉得能亲近,更以为不止要戒备甚至要找机会除掉。
祁霄还是笑着,却将狡黠换了乖巧,凑上前些伸手够到唐绫面前的棋盒,取一枚白子伸手在唐绫眼前,又点了点棋局:“下在这里,赢我一目。”
突然祁霄变成了个讨乖的小孩子,冲着唐绫眨了眨眼,唐绫不理他,祁霄就一直抬着手又往前送了送。
终于唐绫动了动,伸手接过白子,指尖轻触即撤,落下棋子。
祁霄这才坐了回去,托着腮帮子,笑得一派天真:“你赢了。消气了吗?”
“可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吗?”
“其实也没什么,早先我得线报,说有一队齐国细作混入抚州府,这个时间点如此之巧,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于是便去虎口峡等着,哈,还真让我等到了。”
唐绫可以理解以祁霄的身份,他得到的消息就算直接告诉苏勤,苏勤也未必能信他,万一消息有错,不能将抓贼拿赃,功劳就成了谎报军情,他这个不受宠的王爷就更难做了。
“那为何救了我,还要困我一晚上?”
祁霄笑了笑,唐绫一直都不明白祁霄笑什么,而此刻他居然看懂了,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而且还希望事越闹越大才好。
“我对你来说,究竟有什么重要?你到底想做什么?”
祁霄一回头,冲着青岚说:“你先出去,我有话跟你家主子说。”
青岚本不肯走,却被唐绫一个眼神逼了出去。
“说吧。”
“我要回元京。”
“所以需要一件大功劳?”
“是,需要一件大功劳,却又不能显得太刻意,我可不想这么早就将元京城里那几位都得罪了。”
“那些刺客都杀尽了,为何还要困我一夜?”
“有几个原因,第一,杀掉那些人救下你已近黄昏,苏勤已带人分散开来搜山,在不确定是否还有其他埋伏的情况下,由我的人照看你是最佳的选择。第二,我不能确定虎威军中是否有内鬼,或者趁乱伪装成虎威军的细作。”
那日苏勤的人分散开来寻人,一整支虎威军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又是深山老林易于埋伏的地形,万一还有一批刺客,那唐绫就只有死路一条,况且祁霄只相信苏勤一人,不将他交出去确实是为了保住唐绫的命。否则功亏一篑。
唐绫对着祁霄的目光,接口说:“应该还有第三点吧,若只是突然遇袭而我毫发无伤,这件事就不算太大,苏勤可能会为了自己而选择掩盖此事,那你所作所为就是枉费,但我失踪一夜,虎威军错过投宿驿站的时辰,抚州府就会得到消息,必然上报。”
“聪明。”
唐绫轻轻哼笑一声:“好算计。”祁霄做这件事情谋算了齐国的细作、元京、虎威军、岳芝林,也谋算了唐绫,可谓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