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霄站在那齐国细作面前,背着手慢慢来回踱步,轻笑说道:“我也没想到齐国手能伸这么长,还敢劫虎威军,想是太平日子过久了,皮痒。”
“王爷,这人您是如何抓到的?苏将军那边可是一个活口都能留下。”
祁霄笑起来:“那文牒上不是写着和记茶庄夏青吗?我便让宗盛查了查,文牒既然是真的,夏青这个人就应该也是真的,宗盛带着画像去和记茶庄问了问,夏青本人是在,却不是眼前这个。那文牒怎么丢的,宗盛就怎么把这个人找出来。确实废了不少事,不过人找到了,就容易许多,一支迷香就弄来了。”
祁霄说得仔细,岳芝林便不再有疑,文牒和画像都在他手里,和记茶庄、柳杨镇福如客栈,还有虎口峡山脚下的茅草屋他都会派人再去查,如果真的是齐国的细作,肯定还有藏着的,要是能抓住齐国细作,他就是大功一件,就算只是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都将是他有平步青云的机会。
可祁霄为什么这么帮他?
“王爷,这可是大功一件,王爷为何要将这份天大功劳拱手让给下臣?”岳芝林不明白,祁霄出这么大力、费这么多事究竟为了什么?
“老岳,咱们多年交情,我还能害你?”
岳芝林心里犯嘀咕,这还真不一定,楚王祁霄,别人不知道,他岳芝林却清楚,祁霄到雍城时才十岁,被前任知府杜显巍屡次怠慢和欺辱,祁霄记仇,私下联络岳芝林,与之谋事。
岳芝林永远都忘不了自己被一个十二岁孩子说服,听他的谋划,暗中搜罗杜显巍的罪状和罪证,蛰伏了三年之久,一年前抚州府、抚州府联合虎威军剿匪,借袁州知府和陆方尽弹劾杜显巍之机,呈上杜显巍经年累月的罪行,陛下一怒,杜显巍不仅自己被人斩下脑袋,还落了一个抄家灭门的下场,而岳芝林竟从一个六品通判被越级晋升当上了抚州知府。
祁霄看着还是个半大少年,心性却已十分可怖。岳芝林可以说是被祁霄一手推到了如今的位置上,自然对他恭恭敬敬,有信任,更难免戒备。
祁霄走到岳芝林身边,靠得很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低声说道:“这人就送给你了,他原先落脚的地方我派人盯着了,一旦有人前往,会立刻来报。接下去的事情需要你自己去查,我能帮的都帮了,等岳大人日后青云直上,咱们元京再见。”
岳芝林一震,突然明白祁霄的意图,他要返京!是了,之前听闻元京有消息说琳贵人重病,祁霄已就快七年没见过母亲了,一定会请诏回京,但他朝中无人、琳贵人又不太受宠,想要回去必然不容易,才需出奇招。
陛下皇子众多,除了大皇子、五皇子和七皇子尚在京中,其他都已分封,不得诏令不能回元京,于祁霄而言只有一条路,就是有功绩,可得陛下青睐。而这功绩又不能太大,否则他在京中毫无根基,未回京先招惹另外三位厌嫌,说不准就是杀身之祸,借唐绫入京的时机正是再好不过。
搜救唐绫的人是苏勤,祁霄不过是借了他两条猎犬,算不得首功。他将唐绫留在王府救治,顾全大陈颜面,向唐绫和周国施恩,拿捏着分寸恰好引起陛下的注意,借着唐绫的病拖延时间,等圣旨传来他好随虎威军一同上京。
那齐国细作行刺之事,祁霄又是如何知晓?还能掐算谋划好了去救人?
岳芝林是聪明人,不该问的便不问,也无需祁霄多言,拱手便拜下去:“下臣铭记王爷恩情。”
祁霄敞怀一笑:“那岳大人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