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心虚?还是怕我?”
青岚咽了口口水,不知为何祁霄看似年纪不比他年长多少,却让他隐隐畏惧。
祁霄冲着青岚一笑,青岚浑身一凛、遍生寒意。
“不必怕我。我不是才救了你家公子吗?”祁霄走到青岚身边,桌上的茶已经被他倒了,祁霄伸手取了块糕点咬在嘴里,“这个叫豆酥糕,楚地的特色小食,绿豆、黄豆、糯米、芝麻晒干碾碎,艾叶煮汁拌进粉末里、辅以红糖做成糍,用荷叶包着蒸熟,驱寒清润好吃的很。”
青岚愣在边上不知祁霄说这么许多是什么意思。只为了告诉他点心里无毒?
“你这样傻,你家公子怎么挑了你带出门来?”
青岚一横眉,被祁霄一句话说得脸都青了,瞪着祁霄、梗着脖子说道:“青岚是无用!公子昏睡竟都查不出缘由!”
祁霄被青岚逗乐了,哈哈大笑,弄得青岚更是完全摸不着头脑。他这是笑什么?!笑自己吗?
祁霄笑够了,站起身来:“药下在唐绫沐浴前喝的茶水里了。放心,不是毒。他积病久了更伤身体,这会儿病发出来才好留在王府内修养,免去囚车之苦。我的这番恩情等你家公子醒了,让他自己来谢我。你这傻小子好生伺候着吧。”
青岚想不明白祁霄有何用意,或许祁霄说得不错,他就是笨,只能独自懊恼,唯有将唐绫照顾好了,他心里或许才能好过一点。
待祁霄远远走出了院子,青岚才松了口气,又缓了片刻才动手清理茶渣茶沫和破损的茶盏。
宗盛在院门口等着祁霄:“爷,苏勤已经到驿站了。”
“岳芝林也去了?”
“是。府外有衙役,虎威军也留了一批人守着。”
“随他们去。”祁霄笑了笑,“你说得不错,那个青岚确实懂医,而且似乎医术尚可。唐绫只带一个人来,还是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自己还是个病秧子,胆子可真大。传言果然不可尽信。不过这一路应该不会太无聊了。你把人看好,他要什么尽管给。”
“是。”宗盛思索片刻,忍不住问:“爷,我们这样帮他怕不怕引人非议?反而难返元京?”
祁霄瞬间敛去笑意,脸色阴沉起来,微微摇头:“眼下朝中乱得很,秦氏势力庞大,朝堂上多是马首是瞻的奉迎之徒,前一阵又因军饷一事狠狠参了老大一本,渎职懈怠、延误战机、意图迫害良将,一字一句都要将老大往死里逼,弄得户部从上到下撤职的撤职、下狱的下狱,人心惶惶。太子之位多年不决,眼下正是焦灼,而我突然请召回京的折子肯定让会我的亲兄长们不舒服……”
宗盛看着祁霄,忍不住替他忧心。祁霄微微叹了口气,露出一抹苦笑,才继续说:“好不容易将众多兄弟一个一个都赶跑了,他们谁都不想我回去的。若没人反父皇说不定将我那折子一扔,从此不见天日,我反而没把握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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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绫深夜醒来,睁眼还是幽暗一片,恍惚还在梦中,他觉得很累、很倦,身体四肢很重,像是陷在了泥沼里,想自救却无力,渐渐地整个人被掩埋进去,连呼吸都成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