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脆而又沉稳的敲击声,在寂静的禅房中回荡不息,更增添了几分庄严肃穆的氛围。
尽管察觉到有人靠近,但那名女尼手中的木鱼却依旧有条不紊地敲击着,丝毫未曾有停下的意思。
“江夫人,可否与小女子一谈呢?”涂珊玥轻声试探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然尼姑并未抬眼看向她,只是平静地回应,“施主,请回吧,此地并无江夫人。”
说话间,她手中的木鱼仍在持续不断地敲响,仿佛外界的一切都无法干扰到她此刻的专注。
涂珊玥见状,并未退缩,而是继续说道:“我知道您便是那位冀州刺史的正室,江夫人!”
不知不觉,女尼姑敲木鱼的节奏加快了不少。
只淡淡地丢下一句,“尘缘已了,施主请回吧。”
涂珊玥不死心,向前一步,再次开口说道:“那夫人可还记得江逸和江影。”
她紧紧盯着女尼姑的背影,试图从对方的反应中捕捉到一丝蛛丝马迹。
涂珊玥事先已经做过功课,经过一番打听得知,江如海的这位正室夫人曾为他生下一儿一女,一个名叫江逸,另一个则叫做江影。
话音刚落,原本一直平稳敲击着木鱼的女尼姑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的手猛地一顿,那只拿着木槌的手开始发抖。
过了好一会儿,女尼姑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但她的声音里依然难掩些许颤抖之意,轻声问道:“他们……可还好?”
听得出来,短短几个字,包含了一位母亲对孩子无尽的牵挂与思念。
“不好!两个孩子被送到庄子上去了!
这俩孩子原本可是高门大户家的金贵公子和娇柔小姐啊,如今却整日只能跟着那些下人们一同做一些又脏又累的粗活。
尤其是那江影,去年便已是及笄之年。
这本应是个如花似玉、娇羞待嫁的年纪,可怜这孩子,竟连一个为她精心簪发之人都没有!”
女尼姑听到这里,瞬间乱了心神,眼眶泛红,一行清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淌。
紧咬着牙关,满脸愤恨之色,嘴里狠狠地骂道:“江如海,那个没心没肺的畜牲!
他曾经信誓旦旦地向我承诺,只要我出家为尼交出府中中馈,就会好好对待我们的这双儿女,可现如今呢?
他居然能做出这般狠心绝情之事!”
“江夫人,这世间常言说得好,‘有了后娘便会有后爹’,男人的承诺又岂能轻信呢?”
女尼姑面色凝重地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鼓足了全身的勇气一般,扭过头来,毫不躲闪地直直凝视着涂珊玥的双眸,问道:“说吧,你究竟意欲何为?”
涂珊玥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我只想助夫人您拨乱反正,将那些本应属于您的一双儿女的东西统统夺回来罢了。”
江夫人眉头紧拧,满脸狐疑之色,冷冷地质问:“哼!我为何要信你所言?”
涂山月不紧不慢地回答:“您别无选择,您的一对儿女此刻正被困于庄子之上。
倘若您对此事置之不理、听之任之的话,想必不用我说,以江夫人您的聪慧定然能够想象得出他们正在遭受何等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