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的话音未落,一旁的涂珊柔的脸刷的一下全白了,浑身瑟瑟发抖起来。
身子一软,涂珊柔那原本娇弱无力的身躯竟毫无征兆地向着一侧倾倒过去。
还好站在近旁的碧竹眼疾手快、迅速伸手将其扶住。
“小姐!小姐!您可千万不要吓唬奴婢呀!”
看着涂珊柔突如其来的反常表现,碧竹顿时被吓得大惊失色,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哭腔。
在碧竹呼唤声中,涂珊柔如梦初醒一般,方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
她眼神迷离地喃喃自语,“快……我们快去听听,看看爹爹究竟知晓了哪些事情?”
话音未落,她便心急如焚,全然不顾及那只梳了一半的发髻,匆匆提起裙摆,就往向外飞奔而去。
为了掩人耳目,涂珊柔特意选择了条鲜有人迹的僻静小径。
钻过一个狗洞后,涂珊柔蹑手蹑脚地靠近那座关押着吴姨娘的禁闭小屋。
还没靠近窗户底下,就听见屋内传出阵阵震耳欲聋的怒吼声,令人毛骨悚然。
那正是定阳侯怒不可遏的咆哮,“为何?到底为何?
你这心如蛇蝎的贱妇,竟敢欺骗于我!
你为何要残害我的心爱之人心宁?”
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无尽的愤恨与悲痛,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然面对定阳侯的质问,吴姨娘非但没有丝毫愧疚之意,反而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
她那尖锐刺耳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充满了绝望与疯狂。
“哈哈哈哈哈哈……为何?这一切皆是拜你所赐!
若不是我当初有眼无珠,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言语之中透露出深深的怨恨与不甘,似乎对命运的不公感到无比愤慨。
“我费尽心思地跟着你,甚至心甘情愿委身作妾,可你又是如何待我的?
你的眼中唯有那位正妻,连多瞧我一眼都不肯!
你这薄情寡义之人,实在是罪有应得!
你们统统都是咎由自取!
活该!你们活该!
哈哈哈哈哈…”
吴姨娘从定阳侯嘴里得知她那唯一的兄长已身陷囹圄,且不出几日便会被判以极刑。
此时此刻,她已然失去双亲,再无任何牵挂与顾忌。
索性豁出去了,什么话最戳心窝子就说什么话。
眼看着定阳侯那张脸因极度痛苦而变得扭曲狰狞,吴姨娘心中竟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淋漓之感,仿佛多年来积压的怨恨终于得到了宣泄和释放。
定阳侯则双手紧紧捂住头部,满脸皆是不甘之色,喃喃自语,“那么,柔儿果真就是你所生吗?”
那是他捧在手心里,当成嫡女疼了多年的孩子啊。
听到这句话,吴姨娘反而从癫狂状态下冷静下来。
她冷冷地盯着定阳侯,半晌,才丢下一句话,“柔儿是你的亲生女儿,她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