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敢问左侍郎,大乾的法是保护北狄人,还是大乾的人?北狄的人算人么?”
顾道冷声问道。
咦……
皇帝惊讶了一下,金殿上的大臣愣怔了一下。
北狄的人算人么?
左侍郎也愣了。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但是不能不回答。因为这是大乾的政治正确。
有一丝犹豫,估计九族不保。
“大乾的法律当然保护大乾的人,北狄乃禽兽之国,虽有人形,却行禽兽之事。”
左侍郎用袖子擦了擦汗水,心中狂跳。
他已经明白顾道要说什么了。今天恐怕拿不下顾道了。
“既然北狄人不算人,那我何谈害人?既然保护法律保护大乾人,你为何替北狄人办事?
你是担心他们喝了有毒的茶叶,南下抢劫的时候没力气么?”
顾道的话在早朝上回荡,大臣看左侍郎的目光逐渐冰冷。
接下来顾道有些激动。
“我行商贾之事,就是想着要毒害其民,分裂其君臣,削弱其战力,增加其内乱,弱其国力。
此消彼长,以便我大乾有朝一日北伐成功,复百年之血仇,雪当年战败之耻辱。
然后,把整个北狄变成我大乾牧马放羊之地,让大乾终成为横跨草原沙漠的大帝国。
我错在哪里了?你告诉我,我错在哪里了?”
顾道说的激动,到了最后几句质问,已经是声嘶力竭的咆哮。
这一刻,很多人想起来,顾道的外祖战死关外。
这一刻,很多人悲从中来,大乾朝堂上的老人,几乎家家都有血战北狄而死的人。
这一刻,很多人被顾道描绘的场景所震惊,雪耻报仇,横跨草原沙漠的大帝国么?
皇帝心脏狂跳,强忍着抖动的身体,眼睛湿润了。
好孩子,原来你不是胡闹,原来你有如此大的志向。
但是顾道没完。
“而你作为大乾朝堂重臣,不想着祖宗蒙羞,君父之耻。为北狄禽兽出头到是挺积极。”
“你守的是哪家的法律,你吃的是谁家的俸禄,你在为谁做事?
你身上流的到底是哪家血脉?”
面对咆哮四连问,户部左侍郎浑身颤抖,差点跪在地上。
完了,现在不是拿不拿得下顾道,而是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了。
被怀疑血脉有问题,这简直是刨祖坟,骂祖宗八代。
“关聪,回答他的话。”皇帝一声冷冷的声音,让关聪仿佛感受到,来自刀锋的寒冷。
“回陛下,臣……臣没想这么多,臣只想着,做生意要诚信,不可……”
顾道不等他废话万,飞起一脚把关聪给踹翻了。
“跟北狄讲诚信,我打死你个龟孙……
他们掠杀我大乾子民的时候讲诚信么?
他们侵占我土地讲诚信么?
我打死你个坑民奉敌的龟孙……”
皇帝心说你这孩子,怎么还动手那?不过确实欠揍。你多打几拳。
关聪被顾道打的连连后退,除了顾道,暗中飞来的脚丫子,还有头上的笏板。
更是不计其数。
皇帝平复了激动地心情,看打的差不多了。说道:
“行了,这是朝堂,不要动手动脚的。”
这才有人拉开顾道,关聪已经鼻青脸肿。
却听皇帝发出感慨的声音。
“朕这些年有些心灰意冷了。总觉得朝廷上下都已经安然享受了,忘了这一切。”
大臣一听,立即山呼。
“臣等未有一日敢忘。北伐雪耻。”
“北伐雪耻……”
“灭了北狄……”
有几个军方的已经拍着胸脯发出狼叫。
他们的热血刚刚被顾道的话彻底点燃了。
号叫许久之后,声音才渐渐安抚下来。
“可有人还不如这个孩子,为了一己之私,就忘了身上的血海深仇。”
皇帝的话越来越冷。
户部左侍郎扑通一下摔倒在地。
“陛下,饶命,臣一时糊涂啊。”左侍郎哀嚎着。
“关聪你为官二十三年,官至左侍郎,国家待你不薄,为何要心向北狄?”
皇帝的声音非常冷。
“既然如此,去北方从军吧,砍二十三颗人头回来。”
这一句话,关聪魂飞天外。
“臣遵旨……”
皇帝把目光转向了顾道。
“贤婿,你说得对,就是要弱其民,分裂其君臣,削弱其国力,无所不用其极。”
皇帝夸奖顾道,也在确定对待北狄的国策。
从此以后,无论官员、商人、小民,对待北狄就要无所不用其极。
皇帝越看顾道越顺眼,要不是太子在,他一定来一句,生子当如顾修之。
太子站在那里很憋屈,说好了要在朝堂上策应户部,摁死顾道。
可是顾道这疯子,根本没给孤说话的机会啊,一波就把户部干趴下了。
然后,父皇亲自下场,我这还怎么出手。真憋屈啊。
竟然让这个疯子过关了?
不是孤不帮忙,实在是户部战斗力太渣,一波都扛不住就扒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