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跑出去很远,才敢凄厉的喊救命。
手持带血的簪子,安步当车,路上的下人无不惊骇的纷纷让路。
以前被他们视作窝囊废的大少爷,此时却不敢抬头瞟一眼。
教训春桃,是先给老太太来个当头炮,顺便给下人立威,看来效果不错。
天年居外院,古意盎然的苍翠柏木之下,趴着三个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尸体。
二管家和两个丫鬟。不用说,又是老夫人的恐吓手段。
穿过二门,就是天年居的正屋。
顾家老夫人居中坐在紫檀椅上,一身素色描金福寿纹长袍,手里握住十八颗白玉佛珠。
花白的发髻高高挽起,一枚青木簪子装饰。阴沉着脸看着顾道。
左边是面无表情的二夫人庞氏。
右边一个妇人,肤白凝脂,弯眉如黛,唇含朱玉。
顾云璋的小妾,顾凌的母亲,梅笙。
“大公子,你现在胆子大了,连老夫人的丫鬟……”梅笙先开口打压。
啪的一声,顾道把带血的簪子砸在她面前。
吓得梅笙花容失色,浑身一抖,剩下的话直接噎在喉咙里。
“主子对话,一个教坊司出来的小妾也敢拿腔调,顾家还有没有规矩了?”
顾道逼视梅笙,直接硬撕。
谁也没料到,往日的窝囊废,见到梅笙头都不敢抬。
今日一言不合开撕,竟把梅笙吓得眼神躲闪。
庞氏嘴角一动,险些喝彩。
怼的太解气了。
“修之住口,你以前是多懂事的一个孩子啊,如今怎么变的如此癫狂?竟敢纵火、连续伤人,如今更是目无尊长。”
老夫人一嘴的恨铁不成钢的训斥。
顾道只有冷笑,懂事?不就是方便你们欺负么。
前身就是太懂事了惯得你们。
“你在家中纵火必须严惩,家规难容,纵然是我也不能袒护你了,去跪祠堂吧。”老夫人直接说道。
顾家的祠堂,能跪死人。
换做是以前的顾道,一听跪祠堂三个字,早魂飞天外,跪地求饶。
“哦,好,不过跪祠堂之前,我倒是有一事请教。”
没有预想中的跪哭,顾老夫人一愣,这孽子不一样了。
但那又如何?不过强装而已。
“你问便是,祖母知道的一定告知。”老夫人说道。
“祖母想必问出来,是谁指使那三个恶奴谋我性命?”
顾道直视老太太的双眸,深沉逼问。
老夫人眼神躲闪,脸色一沉说道:
“几个恶奴欺主,何来的主使。顾家书香门第,绝无如此恶毒之人。”
“哦,原来如此,那十年来克扣我的份例也是这些恶奴了?如此,二婶婶掌家失职啊。”
顾道忽然转头看向庞氏。
“此时与我无关,我可是一丝一毫没差过。都被你们东院的姨奶奶领走了。”
庞氏斜视梅笙,语气十分不善。
顾道直视梅笙。
“一个小妾,苛待嫡出长子,想来那三个恶奴,也是你指使的了。”
顾道盛气凌人,吓得梅笙差点坐不住椅子。
顾老夫人赶紧开口道:
“是我让你梅姨娘扣下了,你是顾家的大少爷,是要继承祖宗家业的。
自然要苦心志、饿体肤、将来方才能成大气候。”
“修之,你可不要多想,完全是为了你好。”
这话狗都不信,真好意思恬着脸卖弄。
顾道要的就是这句话,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祖母说的有理,毕竟二弟是小妾庶出,母贱子不贵,没资格继承家业。”
当面硬刚,顾道直接血淋淋的撕开了梅笙伤口。
原本想要盛气凌人打压顾道的梅笙,现在只感觉浑身冰冷。
徒劳的怒视着顾道。
“梅姨娘,你瞪我干什么?我顾家千年世家,五望四姓之一,你真以为会让一个教坊司女子的儿子当嫡子么?”
庞氏一口茶水呛到了,假装咳嗽起来,实际是在掩饰自己的笑。
畅快,这短揭的太畅快了。
梅笙捂着胸口,俏脸僵成了雕像。
这孽畜今天疯了?怎么如此口无遮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