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一点儿都没有机会。
就这么一步一步地似走在刀尖上,走地提心吊胆,思绪纷乱。走得失张失志,没了一点儿主意。
就这么一步步地走着,还没想出个两全的法子,竟就走到了大帐前。
正逢着舞姬们一个个抽搭搭地出了帐,赵媪的脸都挂不住了,那肥硕的身子小碎步往前扭着,嘟嘟囔囔地抱怨,“哎哟,哎哟!这叫什么事呀?”
阿磐一顿,低垂着头,想趁乱把往瓦罐赵媪身上撞去。
只要“不慎”撞翻了,陆商便是看见了,又能怎么样呢?
看见了那也没有法子。
哪想到赵媪这时候倒灵活了起来,胖胖的两手稳稳地捧住了瓦罐,“哎哟!卫姑娘!可小心着点儿足下吧!这要是洒了,老妇可吃罪不起哟!”
阿磐心中郁郁,忙含笑问了一句,“嬷嬷和姐姐们怎么出来了?”
赵媪瞟了一眼帐门,低低骂道,“架势都摆好了,可惜还没开始舒展身姿,被崔老先生给轰出来了!人家大梁来的,人家清高!看不上咱们小地方来的乡巴佬儿!”
末了还要提点上一句,“你呀,最好也离得远远的!那老先生正在里头大动肝火呢!谁进去谁就要倒霉!”
阿磐一凛,“到底是什么人,竟在王父面前动肝火吗?”
赵媪一张脸都成了苦瓜,压着声道,“不得了!那是王父的先生,是问罪来了!”
春姬抹着眼泪,“原是想好好表现,在王父面前得个脸,你瞧......把我们姐妹全都弄得没皮,只怕王父一时半刻都不想再看见我们了......”
余姬也跟着哭了起来,“那老先生阴着脸吓人,连王父在他面前都不好说什么呢!”
周子胥见这边乱着,便过来催,“各位还不快走!”
阿磐正踟蹰着不愿进,想着借机与舞姬们一起退回去,低垂着头藏进舞姬一行中,没想到周子胥早就一眼瞄到她了,“卫姑娘送药膳来了,快进帐吧!”
阿磐暗叹一声,实在没了法子,只得硬着头皮上了石阶,却又被关伯昭伸手一拦,“崔先生正与主君议事,且先等着。”
因就在邶君献国的当口,阿磐暗想帐里说的必是些十分要紧的事。
偷偷舒了一口气,好,那便等着。
最好等得瓦罐里的鸩毒凉了,她便也有个由头将其倒掉,再重新做上一份无毒的药膳。
眼见着陆商就隐在丈远外紧紧盯着,于这帐外她是一点儿的手脚都做不了。
没多久,又有人来引她,“卫姑娘从后头进去。”
阿磐应了,暗瞥了一眼陆商,这便端着瓦罐从后门进帐。
听见里头的人正在说话,“邶君要向魏王父跪投降礼,消息也一同传进了大梁王宫。我听说,长平侯正携大王往邶宫赶来,不日就到了。”
还说,“凤玄,受了邶君的投降礼,你可就是魏国的佞贼了......魏国佞贼,人人得而诛之,你要想好了。”
哦,王父的字,凤玄。
阿磐低垂着头,轻手轻脚地往屏风后走着。
里头的人说着话,猛地扭头,话声戛然而止,这便自案上操起牛角杯,劈头朝她砸了过来,厉声喝问,“什么人!”
那牛角杯就那么直直地砸在脸上。
似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前额,额角一阵接一阵地抽痛,有热乎乎的血顺着面颊缓缓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