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奉客栈……难道说是潜藏在水面之下的异人组织吗?罗刹和祸斗说要找出的异教首领,是不是就是安奉客栈的首领?’
怀着满心的疑问,顾厝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同一片月光下,偌大的柳府之中,柳氏祠堂内灯火通明,不时传出皮鞭抽打的“啪啪”声。
“你但凡有你弟弟一半的才气和沉稳,哪至于到现在还混不到个一官半职?
“整日就知道惹是生非,祖宗的脸都被你这个混账东西丢尽了,今天我打死你个小畜生!”
“我是小畜生?我是小畜生那你是什么,老畜生吗?”
“你……你……”
跪在地上的柳元恺一句话就把自己的父亲、柳氏一脉的家主柳相卿给气了个半死,手中高高举起的竹鞭怎么也打不下去了。
“不打了?不打儿子就告辞了,父亲您早些休息。”柳元恺一脸无所谓地穿上单衣,不顾背后的血痕将单衣染红,作了个揖后就快步离开。
“老不死的,天天就知道拿元昊那小子压我,元昊也是的,上次来信说要帮我捞个官当当,这么久了还没信,还要老子自己去……”
一边向自己的别院走,柳元恺一边骂骂咧咧地嘀咕着。
“呦,元恺,又挨鞭子了?”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来来来,陪二叔喝两杯,去去胸中郁气。”
柳元恺转身望去,发现是自己的二叔柳相铭站在廊下招呼自己。
本就一肚子怨气的柳元恺自然不会拒绝,当即就走进了二叔的别院,叔侄二人在美婢的伺候下饮酒对谈。
“今日又挨了家法,所为何事?”柳二爷给自己的侄儿斟了杯酒,笑问道。
“嗐,还不是城东于家那小贱人上门来闹事,老爷子觉着丢脸,拿我撒气呗。”
说着,柳元恺饮下一杯酒:“唉,说起来最近也是诸事不顺,先前被那劳什子代行县尉害得当众出丑,后来叫家里的门客去收拾他结果反被杀。
“两个门客而已,拿钱办事的下九流,二叔你说,老爷子值得为这点小事动怒吗?”
柳相铭笑了笑,没接他的话,转而问道:“元恺,我听说你最近想弃笔从戎,去战场上搏杀出一份功业?”
听闻此话,柳元恺罕见地叹了口气:“唉,前两天我出门就是为了此事,但二叔你也知道,我打小没习过武,入了行伍要从兵卒做起,这实在非我所愿。”
柳相铭拍了拍侄子的肩膀,安慰道:“二叔也不愿看你受累吃苦,刚巧我前几日从家中门客那里得到一门秘法,一旦修成开山裂石不在话下,只是……”
“只是什么二叔?”
“只是过程会有些难熬,二叔我实在不愿见你受苦。”
柳元恺闻言仰头灌下一杯酒,将酒杯摔在桌子上嚷道:“嘿,我这些年挨我爹的打还少吗?二叔您尽管说来,侄儿他日飞黄腾达,自然不会忘记二叔的恩情。”
柳相铭眼中闪过冷光,面上却一副纠结的模样,最终装作挨不住侄子的苦苦哀求,勉为其难地答应道:“唉,那二叔就帮你一把,随我来。”
“多谢二叔!”
两人干掉杯中酒,一前一后地穿过长廊,向柳二爷别院的深处走去。
待二人离去后,酒桌上的酒壶忽然飘悬而起,仿佛被无形的手提着倒了杯酒,随即一道淡淡的身影浮现出来,将杯中佳酿一饮而尽。
只是这身影不似坐在凳子上,而像是只猿猴般直接蹲在了酒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