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月凌空,地涌灾星……你会死,我也会死,所有人都会死,哈哈哈哈……”
就在那疯子大哭大叫、状若疯魔之际,远远地有马蹄声传来,两侧原本在看热闹的行人看到骑在马背上的青年后,纷纷下意识地向两侧退让。
很快,街道上就变得空旷起来,唯独那疯子依旧在街道中央哭喊,似乎完全没听到愈来愈近的马蹄声。
“哒哒哒……”
极目远眺,顾厝发现纵马飞奔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春风阁见过的柳家大少柳元恺。
顾厝是知道柳元恺的性格的,一贯的嚣张跋扈,所以哪怕他看到了街道中央的疯子,也依旧没有丝毫绕行或减速的意思。
欺行霸市十几年,踩死一个疯子又如何?
顾厝眯了眯眼,在心中盘算了片刻,最终还是单臂一撑酒楼的栏杆,从二楼飞跃而下,站在了疯子身前。
倒不是他有多善,而是他觉得或许能从这疯子身上发掘些什么出来。
看到从天而降的顾厝,街道两旁不少路人都发出惊呼,柳元恺骑着的高头大马也已然冲到了距离顾厝不足一尺的位置上。
“找死!”
面对突然出现的顾厝,柳元恺没有任何勒马的举动,反而双脚一夹马腹,就要直接踩死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
“啪”的一声轻响,顾厝稳准狠地一把扣住马头上的笼头,随后单臂发力就止住了前冲的马匹。
猛然受到外力阻碍,柳元恺身下的马匹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两步,随即失去平衡跌倒在地,连带着柳元恺也摔在了青石板上。
“哎呦!”柳元恺发出一声痛呼,揉着屁股从地上站起来,指着顾厝的鼻子就骂,“你个狗日的不长眼的东西,竟敢拦老子的路?!
“给我上,弄死他,还有那个疯子,还有这匹马,统统宰了!”
跋扈惯了的柳元恺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当即招呼身后跟着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护院和家仆,向顾厝围了过来。
其中两名威武的护院为了表忠心,当先怒喝一声就冲了上来,却被顾厝轻描淡写地两脚踹了回去。
其余几名家仆见状,知道是碰上硬茬子了,于是一脸视死如归地跑上前来,又迅速像沙包一样飞了回去。
柳元恺也看出眼前这人不好惹,于是一边命令手下的家仆把马扶起来,一边瞪着眼睛放狠话:“有种报个名号,本少爷回头再跟你算账!”
“鄙人不才,本县新上任的县尉。”
“放你娘的狗屁,乔县尉前两天才跟老子喝过酒,什么时候又冒出你这么个匹夫?”
顾厝淡淡一笑:“乔习文死了,自然要有人顶上他的位置,若你不信,自可来县衙寻我。”
听到乔习文的死讯,刚从县城外返回的柳元恺有些错愕,但看对方不似说谎,最终还是悻悻地翻身上马,带着一众护院家仆离去。
只在离开前放了两句狠话,说什么不会放过顾厝之类的。
柳元恺一走,周围的县民们顿时开始议论纷纷,顾厝没去管众人的议论,只是回身再去看时,原本在他身后的疯子,不知何时不见了。
顾厝搜罗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发现这疯子好像是这两年才出现的,时不时会跑到街道上说些疯话,没人知道他从哪来,也没人知道他住在哪。
‘看来只能等下次他出现时,再问个究竟了。’
摇了摇头,顾厝迈步向衙门的方向走去。
回到县衙时已是傍晚时分,戏楼中的尸体俱已抬回殓房,顾厝回来时,刚巧看到柳家的人前来认领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