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身着绿色官袍的年轻县令带领着县丞、县尉和主簿几人一同迎了出来。
县令看起来很年轻,脸上带着惊喜和庆幸,落开后面几人好几步,当先跨出县衙大门,拱手道:“丰岁县县令澹台亮,见过校尉大人。”
“澹台县令,我奉命前往梅关山办差,路过贵县听闻最近有邪祟闹事,所以专程赶过来问问是什么情况。”顾厝抱拳回礼。
“校尉大人,可算是把您给盼来了,我这才刚到任不足一月,县内就接连出现了好几桩人命案,实在是叫我寝食难安。”
澹台亮一把抓住顾厝的手,开始诉起苦来:“半月前,那春雨巷接连出现碎尸案,凶手至今未能缉捕归案;昨夜张员外一家又遭难,除了外院内停放整齐的几具尸首,张家其余人全都不知所踪……”
“咳咳,县令大人,”一旁,身着淡青色官服的县尉乔习文出声打断,“咱们还是先确认了校尉大人的身份,再和盘托出也不迟。
“之前听说其他县里也来过冒名顶替的巡夜校尉,这种事还是小心为上。”
“啊,是,是,”澹台亮尴尬一笑,“校尉大人,还请您不要见怪,只是例行公事的核实身份。”
‘看来还真如传闻的那样,丰岁县新上任的县令是个刚刚及第的新科进士,这不就是大学生村官吗?’
看着澹台亮尴尬的笑容,顾厝倒也没为难他,将腰牌摘下扔给乔习文。
后者接过腰牌仔细辨认后,忽然冷笑一声:“哼,哪里来的大胆刁民,竟敢假扮巡夜校尉,来呀,把他给我拿下!”
听闻乔习文的断喝,澹台亮一惊,左右的班差衙役却已经擎着水火棍将顾厝围了起来。
“哦?县尉大人何出此言?”顾厝倒是并不慌张,淡然发问。
“虽然你这腰牌无论规格、图样,甚至上面的‘夜巡’二字都仿造得惟妙惟肖,但却少了巡夜校尉的名号!”
“嗤,”顾厝嗤笑道,“有点见识,但是不多。
“你只知巡夜校尉的腰牌上会镌刻名号,却不知成为正式校尉之前,候补校尉同样可以执空白腰牌外出办差。
“而且你也说了,腰牌的规格和图样都没问题,那么敢问县尉大人,这天下有哪家作坊能这般精妙地仿制出夜巡司的腰牌?”
“这,这……”面对顾厝接二连三的提问,乔习文一时语塞,面色涨红。
就在二人争执不下之际,捕快班头赵宇急匆匆地赶来,面色凝重地向县令躬身汇报:“报告大人,有人在城西的白梨花戏楼发现了七具上吊而亡的死尸。
“但进入戏楼准备放下尸体的捕快却被困在了里面,我们在外面怎么也打不开门,只听到里面不断传来惨叫,卑职以为……似是有妖邪作祟……”
“又……又死人了?”听到赵班头的话,澹台亮两眼一翻就要晕倒,多亏县丞梁浩及时搀扶住。
“县令大人无需惊慌,”留着三缕花白长髯的梁浩温声安慰道,“这不刚好有校尉大人在么,请他同乔县尉一同前往,不论是否有邪祟,定能妥善处理。”
“对,梁县丞说得对,”澹台县令挣扎着起身,又一次抓住顾厝的手,“校尉大人,还请您助澹台处理此事,若此次再不能缉捕凶手,我这乌纱帽恐怕也……”
顾厝没看澹台亮,而是转头看向梁浩,他发现这老头就是昨晚自己在春风阁看到的那名老者。
‘原来昨晚看到的是县丞大人啊,他怎么会和柳元恺混在一起?’
拍了拍澹台亮的手背,顾厝沉声道:“澹台县令放心,既有妖邪作祟,我必然会妥善处理,这是夜巡司的职责所在。
“待我去诛灭那闹事的邪祟,乔县尉应该就不会再有怀疑了吧?”
“哼!”乔习文冷哼一声,没有半点等候的意思,甩袖就向白梨花戏楼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