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真的?”
“我冯玉耳骗天骗地,什么时候跟你墨掉开过玩笑?”
“你等到起,”墨掉站起来,“我去给你拿驴鞭酒。”
须臾之间,墨掉提着一坛子酒走进来给冯玉耳斟上,“你先尝尝是不是驴鞭酒,到时候又说我蒙你。”
冯玉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格老子的,我今天才算明白冯华山和燕门玉为啥每日睡觉之前要喝一口驴鞭酒,原来这劲道就是不一样啊。”
“你是说味道很特别?”
“你要不尝一口。”
“不!我可不喝这玩意儿。”
“喝了这酒就是畜生,”冯玉耳看着墨掉说,“牲口的思想和身体就露出来了你知道?”
墨掉知道冯玉耳的意思,就没有说话。因为他坚持一个原则,拿别人的钱就不能说别人的坏话。
他等冯玉耳三杯驴鞭酒下肚,于是问道,“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
“啥子承诺?”
“你忘了?”墨掉瞪大眼睛说,“为啥白天睡不醒晚上睡不着?为啥喝酒吃肉不长肉?为啥吃了酒就能到地府去?回家还有记忆?”
“我回答你就是了,你瞪那么大眼睛看着我干吗?”冯玉耳抓起一块牛肉说,“你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墨掉微微一笑,“那就先说说为啥白天睡不醒晚上睡不着。”
“这个说起来话长。”
“我有时间听。”
“念在我身体有病的情况下,请允许我简明扼要地说。再就是我就要进入犯病期来不及从头说起了。”
“让我听懂就行。”
“我白天睡不醒晚上睡不着,不是我身体有病,而是你们看不到我的灵魂,我的灵魂出了问题你知道吗?”
“人的灵魂怎么会出问题呢?”墨掉担心地问,“灵魂在你的哪一个部位?”
“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说起来也是神乎其神的。至于它在哪一个部位,我想它就在我们的肉体上。”
墨掉斟上酒,把杯子递给冯玉耳,“走一个再说!”
“一个人要是没了灵魂就跟我一样,白天睡不醒晚上睡不着,成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有点意思,你继续。”
“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是一个失去灵魂的人。墨掉,我这样说你理解了吗?”
墨掉听得非常懂似懂,为了不难为自己和冯玉耳,于是点点头说,“你说得很形象,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是失去灵魂的人,这个现象在你身上确实体现得淋漓尽致。”
“你的下一个问题是什么?”
“你吃这么多,喝这么多,白天睡晚上睡为啥还不长肉?”
“墨掉,我这么说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你说来听听。”
“猪吃得多睡得好长肉长膘那是因为它们不运动。可是我不一样。我白天睡不醒还吃那么多,那是因为我一到晚上八九点钟就开始犯病。我一犯病整个晚上就不会停下来。不把死鬼伺候好,我就没有戏唱,再就是我要跟死鬼走好多路。请问从地球到月球走路的话要多久?”
“这个---。”
“你答不上来,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告诉你,每天晚上我要跟西门欢逛夜市,看电影,吃夜宵,买东西,然后到飞来春大酒店鬼混,这些都是需要体力的。”
墨掉赶紧斟上酒,把酒杯递到冯玉耳面前,“你辛苦啦!”
“再就是我要跟他一道去地府。地府的路看起来就在我们的脚下,其实离我们有地球到月球这么远的距离。”
“是吗?”
“墨掉你想一想,每天晚上我要跟死鬼去地府,早上太阳升起之前一定要出土回到地面世界,来回一趟消耗的体力可想而知。”
“赶紧吃肉,”墨掉指着牛肉,羊肉,猪肉,肌肉说,“多吃一点,跟死鬼在一起有力气。”
“我要喝酒,那是我喝酒之后赶起路来仙飘飘的,就不知道累。墨掉,你不理解我的苦。”
“你为啥要跟死鬼混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有一点我要告诉你,女人跟死鬼混在一起,真真的是幸福,真真是美好。”
墨掉听到这儿倒是想起在老家的时候,情不自禁去高年级女同学家一样,或许就是冯玉耳说的死鬼吧。
所以他点点说,“我明白了。”
“你还有啥问题?”
“我记得上午你睡觉的时候,问我一个什么问题来着,”墨掉故意摸着脑袋想,“只是一时想不起--。”
“你想不起可是我没有忘。”冯玉耳淡定地说,“我问你那个开黑色桑塔纳的把方莲姐姐送到九五至尊的男人是谁?”
“对对对,就是这个问题。”
“他到底是干啥子营生的?我多次想问西门欢,却被他们拦住没有问成,不知你知不知他叫啥子名字?”
“玉耳小姐,你这不是难为我吗?你在地府听到的事情我墨掉哪里晓得呢?我要是有上天入地的本事就不在这儿混了!”
“你说的也是,”冯玉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样吧,你给我斟酒,让我把酒喝了早早上路。等我到地府问清楚了回来再告诉你如何?”
墨掉飞快地说,“要得,要得。”
然后把酒瓶递给玉耳,“你看这要是不够喝的话,我再去给你整一瓶来?”
冯玉耳望着墨掉感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说,“墨掉啊,你真是越来越理解人心疼人了,我冯玉耳要是有一天恢复了健康,就嫁给你做老婆。”
说到此,冯玉耳闭上双眼,进入犯病前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