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孩子交给李灯,就不再做无耻之人。再说没有钱哪来的硬骨气?我只好夹着尾巴在李灯的家里住下。
孩子满月的时候李灯找我谈话,“杨梅,孩子得取个名字吧?该落户吧?将来上学怎么办?”
我当时想好了好多,孩子的名字也想好了。我是个孤儿,没有见过父母,就不知道他们叫什么!
我到孤儿院的时候就跟园长男人姓杨,他们就叫杨梅。我在李灯那儿拿到一千万,隐姓埋名修建孤儿院,自此跟园长姓方。
既然他们是我的再生父母,那我的孩子就得跟他们姓。李灯虽然不是什么正经血统,但至少是我杨梅生的孩子。
所以我说,“叫他方恩杨吧!”
“为什么?”
“我母亲姓方,我父亲姓杨,我能活到今天,离不开他们的恩德!”
“那不得行,”李灯急了眼地说,“怎么好姓方呢?这样,孩子跟我姓李,李人才如何?”
“为什么?”
“我大儿子叫李贤,不过早亡,不提了。我小儿子李士,现在是公司总裁。他们的名字连起来,寓意礼贤下士,做一个好老板。”
“要想做好老板,就要爱惜人才,所以叫李人才。”
“他又不是你的儿子,为啥要跟你姓李?”
李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抽屉里摸出一个牛皮信封拿出一张纸在我面前展开,“你看,你自己看看。”
我看上面只说有血缘关系,并没有说谁跟谁,于是就问,“你这是啥子意思?”
“啥子意思?”李灯接过我手里的鉴定书说,“孩子是我李灯的。二十四万五千打赏费你忘了?哪是我特意花巨资买来的晓得哇?”
李灯称孩子是他特意花巨资买来的,这不是蓄谋已久吗?他知道花红就是当年的杨梅?当时我吐他一脸口水。
“知道我是杨梅你还跟我好?”
这个有钱人就争天抢地,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居然说特意斥巨资找我生孩子,也不看看李士是谁?李果是谁?
真是活见鬼,所以我死活不信。
“叔叔…。”
“你不能再叫我叔叔了,”李灯阻止道,“如今我是孩子的爸爸,你是我的女人,你该叫我老公,或者亲爱的。”
老公和亲爱的是多少妹妹渴望已久的美称,也是我毕生的追求,但是此刻在李灯嘴里说出,怎么就那么肮脏呢?还差点被呛死。
你们想一想,我一个重口味婊子都不能忍受的事情,李灯怎好轻而易举说出?这不是辱骂妓女的人格吗?
在世道上走的路太多了,难免担心的问题就多,我怕李灯对我母子不利,不得不下一步矮车。
“你的鉴定书花了多少钱?”
“你看,”李灯非常耐心地说,“这是正宗的钢印红章,不可能有一点点掺假!”
我在心里细细想过,像他这样没有爱心的人,满脑子只有金钱,是不会把别人的孩子写在自己的户口簿上的。
既然他这么说,肯定是真的了。但是我心里极剧抵触,怎么跟他生下孽种?所以抱着头大声喊:
“不可能!”
我一口气说了九个不可能。
“二十四万五千块打赏费总是事实吧?”李灯慢声细语地说,“跟你在丽人院仙境房一月不出门的人是我吧?”
他这么说倒是让我想起很多的事情!那个打赏我的人确实有些年纪,可身体确实硬朗,说句骂人的话,诸多二十四五岁的小伙子还没有李灯雄健!
难道这个人就是面前说到的那个无耻老畜生吗?
“你不要想那么多好吗?”李灯伸手来拉我的手,“念在孩子份上,跟我过吧。”
就在他的手触及到我千万次被男人摸过的胳膊老茧时,居然起鸡皮疙瘩。我害怕了,因为我面对的是一头魔鬼。
他为了自己的目的弄死一个妓女还不跟弄死一只蚂蚁?可是想到孩子是他的,我又求之不得把我杀死,这样一来不受罪。
所以挑衅地说,“你敢弄死我?”
“你是我的女人我弄死干啥?到底说我可是花了巨资的。”
“李士为我花钱,你也为我花钱,你们不觉得违背伦理吗?”
“那有啥子了不起?再说伦理是个什么东西?”李灯趾高气扬地说,“如今这个世道有什么好讲究的?有钱便是王道,有钱你才是我的女人!”
“李果是你什么人?”
“孙儿!”
“我是他什么人?”
“母亲!”
“你跟孙儿的母亲生孩子?就不怕天打五雷轰?”
“俗话说不知者不知道,我没有过错!”李灯两手一摊说,“如今生米煮成糊状物,你说怎块办?”
“你们说,我杨梅在此时此刻还能说什么?他一个堂堂正正的地产老总那么不要脸,我还能拿他怎么办?我只有用死来证明一个妓女宁死也不享受他的荣华富贵。”
所以,在李灯离开之后,我是想弄死他的孽种之后,再弄死自己。
可是想到孩子是无罪的,就走出来,一头钻进河道,就此来到地府。
“你那小儿子呢?”冯玉耳问
“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知道。”西门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