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红?”
“对对对,就叫花红,”王秘书饶有兴致地说,“老董事长问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回答的。”
说到此,李士倒是想起一点什么来。
当时听说丽人院来了一位极其高贵的女子,据说跟省市前任要员都好过,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在地产业引起骚动。
要想跟花红单独在一起,无比预付定金,然后排队摇号,中标的才能相见。
李士觉得好奇,曾多次捧场,为此花了不少银两。有一次他喝多了,又到丽人院找花红,老鸨说房间有客人。
李士仗着自己是富二代,又是地产继承者头牌,于是借题发挥,拍桌而起:
“今天要老子见,老子要见,不要老子见,老子一定要见。老子三番五次来捧场,你们怎么说来着?下次早点来,下次早点来,这是多少个下次了?”
“李董,李公子,你,你看,你看这花红只有一个,大家都要点她服务,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老子不管那些!不见可以,预付定金十倍奉还…。”
“要不这样,下次你什么时候来,我今儿个就给你下单,你看如何?”
“你们不是见钱眼开吗?”李士把包重重地摔在桌上,“老子出十万,现在就要!”
“李董,李公子,你还不晓得今晚这个主……。”
“怎么了?比搞地产的还有钱吗?”
“相当有钱。”
“他出什么价?”
“二十四万五千。”
李士吓一跳,酒醒了,回头问道,“给老子多少?”
“二十四万五千。”
“格老子的,是哪个龟儿子这么牛气?”
李士借酒装疯,两手扒开人群,硬是冲到花红门口看个究竟,谁比他牛。
“老子出三十万。”
“你出三百万也得有个先来后到不是?”
李士回头看着老鸨,问道,“在窗外看看可行?”
“十万。”
“看一眼十万?”李士睁大眼问,“想钱想疯了吧?”
“谁叫我们李大公子是地产大亨呢。”
李士暗暗思忖:“还不到半平房价,”因而应道,“十万就十万。”
李士趴在窗户上往厢房里看,只见一个古灵精怪的小老头儿把花红抱在怀里百般亲热。
不过面善,再细细看那人,却是自己的父亲李灯。这个老东西一辈子不结婚,原来丽人院才是他的家啊!
难怪地产搞得火热,房价一涨再涨,原来问题出在这儿。李士赶紧从人群里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丽人院三个字,坐上车离开了。
想到此,李士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东西,但又什么都不明白,只是提心吊胆,非常担心。
如今屈指一算,孩子出生在此月。
李士出差回到省市第一件事来到医院,让王秘书以朋友的身份给杨梅送花,顺便给了一笔慰问金。
万一孩子是他的呢,也不至于输在起跑线上。
见到王秘书,我方莲只有感激不尽,就不一一赘述。问送花朋友名字,他只说是古玩收藏爱好者送来的。
王秘书暗中拍照,并拿走孩子头上发丝,交到李士手里。
李士拿李果的照片跟花红的孩子再三对比,确实像啊,就像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一样。
他又回家拿出自己小时的照片放在一起对比,就更像了,但他没有声张。
于是拿着发丝和老爷子床上找到的发丝飞快地去鉴定,结果告诉他:既有李灯的成分,也有李士的参与,属于共同所有。
李士有一个小弟弟呢,还是有一个儿子了?李果该叫他小弟弟呢,还是小叔叔?
关键李士该叫什么?弟弟还是儿子?
李士迷糊了。
这一日,恰是端午,李士跟父亲喝酒!他说,“爸爸,你这身体老当益壮,好得很啊!我看你应该自驾游去趟世界之巅。”
“莫空。”
李士一边给老爷子斟酒,一边察言观色,一边问,“最近忙啥子?”
“这个你别管。”
李士早已暗中让人观察到老爷子的动向,老爷子在捺山区装修房子呢。
他不敢断定是要接杨梅回家住,但敢断言那一定是给儿子准备的家。
可是李士也想把儿子接到身边,可是老爷子抢先一步,又一口咬定是他私有,也就只有忍气吞声,无话可说。
他们那一代人就认准一句话,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因而格外重视孩子吃喝。
子不是子,弟不是弟,这让李士夹在中间很是憋屈!
好不容易整死李贤独吞地产公司,如今又生出个小孽种,这不是跟他平分秋色吗?
想到此,李士觉得不但要跟他分家产,将来还要跟他儿子李果分家业。
最最棘手的问题就是这家庭关系太乱了,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但又没有解决的办法。
这亲戚关系日后无脸摆上桌面啊。
既然老爷子背着装修房子,独占财产,那就只有让给他了。谁叫他先人一步又是长辈,只能说吃亏是福。
只要不住在一起,就老死不相往来,一切关系就没有关系了。
思绪至此,于是问道,“爸爸,你听说丽人院花红吗?”
“知道。”
“她生孩子了?”
李灯知道王秘书走漏了风声,也就不噎着了,主要怕李士跟他争夺孩子抚养权,硬气地说,“我已经见过他们了。”
“听说是李果的母亲?”
“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我才去医院的。”
“那孩子的爹是谁?”
李灯看了一眼李士,迅速喝下半杯酒,“好像跟你没有关系吧?”
“要是跟我有关系就好了,至少李果有个弟弟…。”
“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爸爸,不会是你的吧?”
李灯吃了两口菜,喝下满杯酒,舔了舔上下嘴唇,“要不我把他们接回家住?”
李士知道这是试探的口气,也是坚定的口气,还是警告的口气,故意挖苦嘲讽道:
“我们辛辛苦苦挣得钱帮别的男人养孩子合适吗?”
接着摇了摇头。
“爸爸,从前没有那个先例,现在更不可能破这个例。再说,那杨梅如今是什么人?丽人院妓女,这要是传出去,知道的说我们做好事,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父子的,以后怎么在地产业混?”
“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也就无所谓别人评论,”李灯仗势欺人地说:
“我这脸皮厚,从不在乎别人说三道四,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决定收养他们,响应……。”
“李果该怎么称呼他们呢?”李士打断父亲侃侃而谈,问道,“当然还有我?”
“各喊各叫。”
“怎么个喊?怎么个叫?”
“该喊什么喊什么,该叫什么叫什么。”李灯抬头看了一眼李士,指示道,“去书房拿纸笔排排?”
“排排没问,”李士停顿了一下问,“请问共有孩子叫什么?”
“谁说跟你共有了,说话要注意修辞,”李灯瞪着李士说,“李人才。”
“不请钱氏合八字取名了?”
“就是他取的。”
就这样,我们母子被接到了李灯准备的新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