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在客厅坐定,方莲说了开场白,说的都是赞美之词。
什么找男人就要找西门欢这样的男人,投胎做女人就要做冯玉耳这样的女人,上对得起父母,下对得起子孙后代,中间对得起自己。
总言之,她的一席话说得冯玉耳和西门欢心花怒放,又想去飞来春大酒店…。
坐在正位上的林正义低着头,苦着脸,唉声叹气,方莲就问,“爹,你听了我的话,心里不舒服吗?”
“舒服,舒服得很。”
“那你唉声叹气整啥子?”
“解解乏。”
“你累了吗?”
“累嘛又不是很累,不累吧又从乡下走到这里,好像有点累--。”
“爹,你心里是不是有啥子话要说?”
“莫得,莫得。”
“爹,你那脸上写着的呢。”
“写了吗?写的啥字?”
“说你有心事。”
“不可能!我一个无用之人能有啥子心事。”
“爹,你如今苦尽甘来,儿女满堂,应该高兴啊,”方莲站起来:
“西门乐虽在乡下,虽说只有茅屋一处,但日子过得还是相当滋润的。鸡鸭鹅成堆,猪牛羊成群,还娶了三个不耐的媳妇,地府省市市长都没有他明目张胆吧?”
“这要不是地府他没那本事。”
“关键现在他有这个福气,谁都挡不住!一个媳妇开窑子,一个媳妇经营面馆,虽说罗姗妹子还没有自己喜好的职业,但是她美丽聪明,迟早晚会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到那时候,她一定会干得风生水起,不比哪一个人差---。”
“那是自然,这一点毋庸置疑。”
“西门欢是地府土地局长,收入多,又好玩,还不累,既给你老人家增光,又给你老人家添彩,不久的将来,他还要提升,你说他这么年轻,就盖起这么高大威武漂亮的楼房,娶了玉耳这么聪明漂亮知书达理的媳妇,爹,我们围坐在你身边,你身体健康,妯娌和睦,你老人家还有啥子不满意的呢?”
林正义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了看大家:
“说句掏心掏肺的话,我林正义此时此刻跟做美梦一样,高兴得热泪盈眶,可是---。”
“可是什么呀?”
“我怕说出来扫你们的兴!”
“怎么会呢爹?!”
方莲给老爷子递上咖啡杯!
“你不说出来闷在心里,一来对你身体不好,二来我们也不晓得如何帮你排忧解难不是?”
“唉,我看还是不说得好。”
“爹--!”
方莲蹲在老爷子跟前!
“话都说到这份上,你要是不说出来,我们反倒犯愁苦闷了不是?”
“改天吧,改天再说,”林正义看着冯玉耳说,“让我准备准备。”
“俗话说择日不如撞日。爹,你就说了吧。”
“今儿个正好全部到来,聚齐了的。保不准各有法子为你去忧除难呢。”
“不是说三个臭皮匠敌军诸葛亮吗?你看我们六个人,加你七位,他八个诸葛亮都不见得是我们的对手吧?”
“我---。”
林正义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犹豫不决。
方莲指着冯玉耳说,“妹妹,你是这家主人,姐姐斗胆提议,你看这样子好不好,今儿个难得齐聚,不如吩咐厨子整几个菜,一大家喝两盅,为爹解乏去犯愁如何?”
“要得,要得!”
冯玉耳没有经过火烧,土埋,岁月沉淀,失俗地拍手叫好,还说:
“在吃吃喝喝的过程中,林伯伯就不知不觉地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既不为难又不伤和气,酒醉之后谁又记得?以后也没有人想起,即使想起也是酒话,不碍事!”
“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姐姐,”冯玉耳抓住方莲的手,“我们上厨房叫人准备酒菜如何?”
“要得嘛。”
方莲和冯玉耳有说有笑地去了。
西门欢坐在那里一声不响,其实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设家宴,为目的?还不是他跟冯玉耳的事?
现在他不张嘴,父亲心里的话是不会说出来的。他一旦张嘴,父亲心里话必定倾泻而出,于是站起来:
“我去拿两瓶好酒---。”
“哪有局长大人跑腿的哟?”罗姗跟着站起来,“自古莫有的事!酒在哪里?我去拿。”
“还是我去,你恐怕找不到。”
“哎哟,”罗姗四处看看,“你还别说,这么大的地方我还真不知道酒藏在哪里,等我找来酒,恐怕---。”
“珊珊和丝丝去,”林正义吩咐道,“下地下室出电梯右拐就是酒窖,把那个---,对了,左手是国产酒,右手是进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