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只,”林正义指着那只银狐一般的狗说,“那是我们地府市长家的爱犬,还有那只---。”
“那只?”
“黑地白花的那只。”
“那是谁家的?”
“那是地府教育局长爱女养的。你看那只---。”
“哪知?”
“毛发黄得发亮的那只。”
“你是说斑点狗旁边那只吗?”
“对。”
“哎哟,真漂亮,父亲,它值不少钱吧?”
“单说一个月生活看护费可能就要养十来个孤崽崽。”
“我的个娘哟,是什么样的家庭才养得起如此金贵的狗东西?”
“东西?”林正义说,“那是地府公安局局长太太的玩物。”
“她玩啥子不好,为啥要玩狗呢?”西门乐说到这里,脑子里倒是一亮,“父亲---。”
“大声嚷嚷啥子?”
“你认识这么多人还怕个球啊!”
“乐乐,”林正义瞟了一眼西门乐,也是恨铁不成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虽认识他们,但并非推心置腹的人。”
“你担心的就是这些?”
“这难道还不足以让我们担惊受怕吗?它们回去对主人说三道四,添油加醋怎么办?”
“它们不会说人话--。”
“这正是我最害怕的!”
“它的主人听不懂狗语你还怕什么?”
“这正是我担心的。”
“它们只会汪汪---。”
“乱咬一通我们就完犊子了。”
“怎么就完犊子了?”
“你想呀,它们回去之后对着主人汪汪叫,主人会怎么想?主人会怎么看?主人会怎么做?”
“送进狂犬医院呗!”
“从医院出来呢?会不会顺着道来这里?”
“你怎么杞人忧天了呢爹?”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磨叽半天还没说完,方莲把养羊专业户和染布坊老板拉到一边,有说有笑地把手伸进两位老板的裤兜里,喜笑颜开地收了订金。
她把罗姗和柳丝丝暗暗许给他们,“你们在这儿等到起,”她话里有话地说,“我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就带你们去丽人院吃酒听曲儿。”
罗姗和柳丝丝见方莲风情万种地走到林正义和西门乐跟前,两手叉在腰间问,“你们走不走?”
“走得了吗?”
“你们不走我走了,我那边订金都收了。”
林正义一生不做生意,脑子里没有订金这个概念,所以不在意,因此问道,“我们走了,这些鸡鸭鹅猪狗牛羊怎么办?”
“山林,”方莲看着丈夫问,“爹问你话呢?”
牛山林虽然一直在农村搞养殖业,但是从来没有遇到这种现象,也不知道该哪块办了。
所以他说,“不是俗话道:人走茶凉,树倒猢狲散。我们一走,它们自然就散场了。”
林正义觉得颇有道理。世界上的事都是因为过度关注而出了问题的。所以他二话没说,拔腿就朝市区方向走去。
方莲见父子二人往进城的方向走去,于是朝罗姗,柳丝丝,养羊专业户和染布坊老板招手道:
“走啦,走啦。”
养羊专业户和染布坊老板等罗姗,柳丝丝出发了,他们才跟在后面走。
前面两个男人闷头走,中间三个女人手牵手,后面两个男人一路喜笑颜开。
翻山岗的时候,林正义以为那些站得齐整的鸡鸭鹅猪狗牛羊散了,回头看,却没想到它们还齐整整地站在那里,这时右眼跳了好几下,心里就越发不踏实。
西门乐见父亲踌躇不定,有打道回府的意思,于是劝道,“父亲,你不要顾虑那么多。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我看一走了之。”
“你娃儿说得轻巧,”林正义问道,“乐乐,你眼睛清亮,那墨掉怎么不见了?”
林正义听无回音,侧目看时,一屁股坐在地上,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