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欢不能去干涉地府严格的人口控制制度,就不想知道舅舅考试能得多少分。
舅能不能考高分,就看他在地面世界做过多少加分题!
要是有那个缘分呢,他们就相见,要是缘分尽了,那就得听从地府制度的安排。
再说,一个人在地面世界都不能好好地为人,到了地府也就没有必要争取。
严格的质量管理,才能增进文明进步!
“送舅到圆形宫考试门口我就撤回来了,”西门欢回忆道:
“舅也很坦荡,大踏步走进去,跟在监考官身后走进电梯,至于是上升还是下降,我没有回头看,也没有思考这个问题,因为那是我无法左右的事。”
“你在地府见到过舅吗?”
“没有。”
“也没找过他?”
“地府这么大,人口也不少,我上哪儿去找他?一切随缘吧。”
我出来就到地面世界去找西门家,也就是我那个名义上的父亲——西门春。
他家离我舅家有七八十里地。
虽属同一个县,但中间隔着两区四乡,路程不近。
由于西门家后人在外做生意,老屋没有人居住,房屋已经破烂不堪,田地荒芜,不成其家。
我跟几户人家打听,只知道他们在省市发财,至于干什么,并不知道。
我在地面世界当过秘书,干过办公室主任,凡是当地有名气的打工仔在外面发财的,当地衙门都有他们的联系电话和一些相关记载。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适当的时候吹捧几句,搞点捐款,便于喝酒打牌搓麻将。
但捐款多半是以教育经费为由。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到所在的衙门办公室查看人事档案!
翻遍所有卷宗就是没有找到叫西门姓后人,这让我很是吃惊。
根据我舅介绍,西门春倚仗刘会会这层关系,当时在省市干得风生水起,手下有几百号人。
他死之后由弟弟继承,接着干工程。
他弟弟叫什么不得而知,不过他为家乡中心小学捐款修建图书馆。
张三李四王二都有记载,怎么就没有西门姓呢?
我就回到那所学校,校门口竖起一块功德碑,上面确实有西门夏四个字。
但是我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也就不查了,当夜回到省市。
省市我是熟悉的,不能说哪都晓得,哪个区哪个县的方向我大概知道。
根据我的功夫,一夜之间就可以跑遍省市所有的建筑工地。
但是大家要晓得省市那么大,大大小小建筑公司有多少我还真不知道。
我先是在咖啡店吃了杯咖啡,然后在马路上无聊地漫步。
思考着从何查起。
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体会到地府人到了地面世界真是孤独,偌大的省市居然没有我的安身之处。
马路上偶尔开过一辆车之外,就只有我一个人在行走,真可谓孤魂野鬼。
三千万人口的大城市有多少房间我就不在此数了。
反正我没有办法找到刘会会睡在哪一张床上,六磊,马兵,五步蛇在哪里,就沿着省级道来到周子林当年办公地点。
那里已经装修成英语培训教室,找不到从前的影子,还把记忆弄得乱糟糟的。
我就只有离开去看望周子林的孩子。
周承恩已经成家立业。不过我去的时候窗户里还亮着灯,他们还没睡。
周承恩夫妇正在看碟片,非常兴奋,我看不下去就出去看望他母亲。
鲁齐满头银发,蜷缩在被窝里宛如一条冬眠的老蛇,只能说晚年甚是凄惨。
我这个人非常念旧,想起当年在周子林手下打工的时候,周夫人对我们无微不至的关怀,仿佛就在昨天。
尤其吕素素失踪的那些岁月里,周夫人本来就承受着周子林的官司问题,经济问题,她还时不时来看望我,安慰我,跟我一起想办法寻找素素。
我的眼眶潮湿了——儿子很开心,母亲很孤独,我真想扇自己两记耳光。
不得已出去看望我丈母娘和老丈人。
他们由于素素的死寝食难安,不久离开人世,房产都归在她姐姐的儿子名下,我不由感叹:
当年吕素素需要钱打点的时候,你们硬是舍不得房产。
说什么坐牢一年半挣不回三百五十万!
房子留着等素素出来不劳动不工作,还有三百五十万在手里,不会饿肚子。
如今房产落在别人手里,也就瞑目了?
地府的人不贪恋财物,那是因为金银财宝出自地下!
我要的是真相,当年父母为什么抛弃我们?谁害死了他们?
离开丈母娘住的那个小区,我忽然觉得没有地方可去了!
因为我在省市就那么多朋友,就那么多地方可以去。
尤其想到和素素在一起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让我感到无限地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