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特别奇怪的事,就是每次打坐练功的时候,哥哥养的那头老黄牛总会来到山洞口,在那块空地上津津有味地反刍。
它好像是我的守门神。我当时就想:牛助我,必成牛人!
此情此景,我就想起自己在地面世界念书的时候看到的一句话:心能造化一切,能幻化一切。
我就按照这两句话指引的方向去走,一直走,就考取了清水市第一师大,后来又考干得了第一名,当秘书,做主任……。
杨小妹那儿借五十万,信用社贷五十万,自己省吃俭用四十万,怀揣一百四十万来到省市寻找父亲和哥哥。
却让我成名,让我成家,让我人财两空……。
我就问自己,“是造化错了还是幻化错了?”
当我把哥哥那件棉袄浸在水里,水成血色的时候,我全明白了——血浓于水,必须穿越。
在那个山洞里我一坐就是一百年。
记得那是一个中秋夜的晚上,我和哥哥吃完月饼,喝下桂花酒,劳累一天的哥进屋睡觉去了。
当地府土地要员在沙发上躺一天的我却没有睡意,于是到后山洞里打坐修炼。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在我练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忽然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人间,但是我没有睁眼。
在冥冥之中我感觉有什么走进山洞,连老黄牛都察觉到了,而停止反刍。
那个庞大之物站在我身后张大嘴,呼吸声清晰,热气腾腾,它把我吞进消化道。
我感到很热,又感到很闷,眼前黑乎乎的,飞快地旋转,就像巨大的漩涡把我吞噬,又像浮力把我顶出水面。
我眼前突然亮堂堂的,晃得睁不开眼。
根据自己多年看小说经验,我应该是有神力了,真的穿越了。
我慢慢睁开眼,发现自己真的回到了久违的省市。
到了地面世界我一边寻找五步蛇,一边寻找六磊的下落。
总言之,五步蛇是我化成灰都不能忘记的人。
六磊是我在地府刻骨在心的恶人,这两个人是我寻找的目标。
只要有他们的线索,我不分先后,不分亲疏,要为吕素素和哥哥报仇。
可是有了这种功夫不是一件好事,我出土回到地面世界的时候,老是听到这样的话——你这个死鬼真坏。
我当时好害怕,不出土人们不说死鬼、鬼混,我一出土就听到人们说:你一天就鬼混吧。
这让我感到焦虑,心想是不是有人察觉到地府的人出土回到了地面世界?
要是这样的话那些有本事的风水先生就会毁灭我。
我就赶紧回到四季如春的地府继续修炼,因为我深深知道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个道理。
在这里,也不怕你们说我,也不怕你们笑我,更不怕你们学我,我将哥哥那件棉袄浸泡过的水,红红的水视为琼浆玉液,仙水妙药。
我一开始像品红酒那样只喝那么一小杯,只为增加动能。
为了不被地面世界巫师干掉,为了克服风水先生对我的不利,为了活得像地面世界人一样,我开始增加饮血量和修炼时间。
不管是地府还是地面世界都必须遵守欲速则不达,急功近利必伤身这个原则。
所以我每日最多饮三次,修炼三次,喝九杯下肚,身体就变得通红,把山洞里的水淬干了。
宛如桑拿房里的加热器一直在干烧,却没有人浇水——只有干烧。
干烧久了知道是什么滋味吗?
冯玉耳好奇地问,“什么滋味?”
“上蹿下跳,老想去田思路。”
“是吗?”方莲说,“你来啊叔叔,嫂嫂那儿专治干烧。”
罗姗看了一眼方莲,问道,“你后来采取的是什么措施降温的?”
中午不喝了,早晚喝也只是稍微增加一点点量,增加每盎司持续半月。
然后再增加量再持续半月,后来可以喝两瓶红酒那么多量的时候,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
冯玉耳从来没听西门欢说过,以为他在编故事糊弄大家,于是嘲笑西门欢:
“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我看你说天说地说自己还是老样子。”
西门欢早已不受自己的控制,他说,“我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动能,主要表现在想什么就来什么,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大地赐我神力。”
譬如说我那辆马车是猫山坟头前的一个双座婴儿弃车,已经烂成不成样子,可是我手一指,心里想它是马车,它就是四轮马车。
我那两匹枣儿红马本是牛山亭子里的雕塑,可是我手一指,想它们是马它们就是活马了。
任我骑,任我使,除了我谁人也驾驭不了。
光有这些本领还不够,我要有超越地面世界人的本领,因为地面世界的人太聪明,治人治鬼都有一套成熟的办法。
我要顺利自由地穿来穿去,那就得超越地面世界人的本领,不受他们控制,还要控制他们。一来是对自己人生安全着想,二来要报仇。
哥哥那件棉袄就是赐给我能量的法宝,我得好好地守护着,持之以恒修炼。
到后来就真的只有我看得见地面世界的人,地面世界人就看不见我,也就是大家常说的来无踪去无影,变成神秘莫测的死鬼。
“还功夫,栏夫差不多,连墨掉都干不掉,还好意思在这儿夸海口?”
冯玉耳的话把西门欢怼的差点背过气去,他是真干不过墨掉吗?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后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