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后视镜里有一个人影。”燕门玉激动地说道:
“当我看清是墨掉你之后,就把车子开得更快了。”
“只为甩掉我?”
“没想到连车带人掉进定门河里,”燕门玉说。
“就在我们求助无望的时候,”冯华山看着墨掉说,“是你把我们顶出水面。”
“我听到一声巨响,高高地悬浮在大桥上,不知什么时候着陆在桥面上,”燕门玉心有余悸地说:
“经过哪巨大的震动,我们清醒了。”
“该是秋冬交季河水凉的缘故吧?”
“小墨,这正是我把奖金给你涨到五十万的理由。”
“冯董,那是什么理由让你把玉耳小姐的车送给我开呢?”
“在鹤公墓,你拉住我们一家三口……,还有我岳母,你救了我们一家子---。”
“哦,”墨掉说,“我要是说出是谁松动你父亲轮胎上的螺丝,你会怎么----?”
“小墨,只要你说得属实,帮我寻到仇人,我冯华山给你一个亿。”
墨掉笑了笑,在心里想,“算个小目标吗?”
“你笑啥子?”
“你给我一千万就不放心了,要是再给我那么多钱,不怕我拿着钱跑了?”
夫妻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似乎打开心底一万只蚂蚱盒,七上八下,很不自在。
冯华山总想把心里话倾泻而出,却又顾虑重重。
他说,“小墨啊,我们不后悔给你钱,也不怕你离开,我们真的担心你哪天离开之后,玉耳没人照看,也没有那个人敢接近她,不饿死,渴死,必定被她拉出的屎尿熏死,掩埋。”
“冯董,阿姨,我向你们保证,只要墨掉还有一口气,只要玉耳小姐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离开她。我不但不会离开她,还会想办法帮她。将来她要是恢复了健康-----。”
“你就是我们冯家大恩人,”夫妻二人不约而同地说道,“我们就把玉耳嫁给你。”
墨掉在心里想,“现在是冯玉耳病得爬不起来你们才这么说的,要是有朝一日又活蹦乱跳了,你们还会把许给我?”
人,要厚道,不要拿没有希望的东西去糊弄一个圣洁而美丽的心灵。
“你……,”燕门玉见墨掉不说话,便拉拉他的衣服,“你在质疑我们说的话吗?”
“不!”
墨掉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上空,叹口长气道:
“你们可问过玉耳小姐那个男朋友的名字?他家住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都是干啥的?”
冯华山看看燕门玉,燕门玉看看冯华山,两个人的目光最后落在墨掉脸上,同时叫道:
“小墨----。”
燕门玉看了一眼冯华山,“你先说。”
冯华山就说,“小墨,你这一问倒是把我们问住了。我们既不知道他叫个啥,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更不晓得家庭成员,他们家是干啥子的,那就更不晓得了,我们在梦中----。”
“冯董,阿姨,今天我斗胆多一句嘴,你们跟玉耳小姐的男朋友在一起的时候,关心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的家庭背景……。”
“这个是我们不对,”冯华山问道,“你知道玉耳那个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吗?”
墨掉不但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而且晓得他的家在哪里,家庭成员是哪些人员组成的,都是干什么的,可是他能说吗?
说出来他们会信吗?
在还没有摸清西门欢是怎么出土回到地面世界、又是怎么跟冯玉耳混在一起之前,墨掉是不会说出西门欢的身份的。
再说,在病情严重的时候,告诉家属是死鬼在找麻烦,迷信了吧?
思至此,墨掉抬起头说道,“冯董,阿姨,你们家亲戚朋友之中,有没有西门这个姓的?”
二人回忆良久,摇摇头说,“没有。”
“墨掉,”冯华山说,“你问这个干啥?”
“松动你父亲车轮螺丝的人叫西门……。”
“西门?”冯华山和燕门玉几乎同时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我听他自己说,亲自松动了你父亲车轮上的螺丝。至于他住在哪里,他没有说,我也没有问---。”
冯华山握住墨掉的手,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说,“小墨,你是个好孩子。只要你把这件事查清,只要你帮我找到仇人,你就是我冯华山的大恩人,到时候,我冯华山给你五个亿,再送你一套别墅---。”
“这样一来,你钱有了,房有了,车也有了,”燕门玉乐观地说,“如果玉耳能恢复健康,完美的家庭就组成了。”
墨掉低头不语。
“你若或不信,我给你留个字据---。”
冯华山见墨掉不信任他们,转身取来纸笔,在路灯下,写了一个五亿字据交到墨掉手里。
“这个你藏好,只要找到仇人,我兑现诺言。”
墨掉要钱,首先得要字据,因为他在冯华山书房里找了一遍又一遍,却没有找到手写的文字,全是打印纸。
这回拿着字据到地府去,看那西门欢和冯玉耳如何辩解。
因而说道,“冯董,阿姨,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吧。”
就这样,他们在苹果路地铁站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