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有男朋友的人,欢欢再插一脚,你叫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父亲,”罗姗说,“没有结婚之前谁都有权利争取自己的幸福。”
“什么时候都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林正义一口气说道:
“噢,照你们年轻人的意思,只要自己喜欢就不管别人的感受是吗?如此下去,还不乱了套?”
“爹,”方莲说,“你的思想落伍了。”
“我的思想是落后了,这一点我承认。可是美丽的玉耳小姐爹娘走到半道掉头回去,你们说他们是怎么想的?那墨掉与美丽的玉耳小姐----?”
“是不是那墨掉说了啥子不该说的话?”柳丝丝话里有话地问,“西门欢你没听见吗?”
“生活得光明磊落的人怕他说啥子?”牛山林问,“我们有见不得人的事吗?”
“有!”方莲忽然冒出来大声说,“你们家的绰号不是三条枪吗?臭名昭著,不吉利!”
“那是地面世界的事。”林正义骄傲地说,“现在不是有你,罗姗和丝丝了吗?怎么还叫三条枪呢?”
“爹,”方莲一本正经地说,“人家是讲究人,要找就要找个正经人家把女儿嫁出去,跟死鬼混在一起没有前途,没有阳光的婚姻没有面子不是?”
“那墨掉长得男不男女不女,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根本不配玉耳嘛!再说,他跟我欢欢比,相差十万八千里啊!”
“爹,”西门乐觉得方莲说得有道理,就拉拉林正义的衣服,说:
“人家是大户,我们是什么?婚姻讲究门当户对。”
“门不当,户不对,人家父母不同意是对的。与其在这儿争执说空话,还不如来个实际的,让弟弟跟柳老板娘把房圆了-----。”
冯玉耳在罗姗怀里一听这话,哭得更厉害了。
她转身拉住西门欢的手,生怕他跟柳丝丝跑了。
她抹了一把眼泪,看着西门欢,“你说话啊?”
西门欢不知道冯玉耳要他说啥子,所以就看了冯玉耳一眼,又把头埋在怀里。
冯玉耳急了,又说,“你就知道沉默,沉默。背着他们你可不是这样的。”
“玉耳,”林正说,“他不说你说,你要说得有理我给你做主。”
冯玉耳一听这话,丢开西门欢,抬头看了一眼大家,害羞地说,“我爹娘非常喜欢他……。”
冯玉耳看着西门欢。西门欢弄着手指。于是又说,“说他有文化,有修养,人也长得帅,嘴还甜,我爹更是夸赞他有诸葛亮的智慧,将来我们结婚在一起,他就要把冯家产业让他来经营,说诸葛亮经营企业,不是三国鼎立,而是垄断。”
“哦,”林正义惊叹道,“你爹果真这么说的?”
“我说的都是原话。没有半点水分。”
“既然是这样,那他们为啥走到半道掉头回去呢?”
“这一切都要怪那个不男不女、该死的墨掉。”
“那你给我们详细说说,那个墨掉到底干了什么事?我们很想知道。”
冯玉耳看了一眼西门欢,觉得所有的话应该他来说才对,可是他低头不语,心里那个气啊,嗖地就蹿上来了。
她走过去,一把抓住对西门的衣服,搡了一下,“你说话啊!在我面前你生龙活虎,在家人面前你跟老鼠一样,你还是不是男人?”
西门欢仍凭冯玉耳摇他,搡他,他就是不抬头不挺胸,还是一句话不说。
冯玉耳一把把他推开,白了他一眼,然后看着大家,“你们说,就他这个样子,我爹娘能来吗?”
“你刚才不是说爹娘很喜欢他吗?”方莲说。
“是喜欢他!没有错!不但爸妈喜欢他,我七十岁姥姥也非常喜欢他,我也喜欢他,可是他----。”冯玉耳转身看着西门欢,“他不说话我那块办?”
“他在你爸妈跟前也这样?”方莲问。
“不是。”
方莲走到西门欢跟前,把他细细看了一遍,因为她在丽人院看男人多了,了解男人的路数。
有些男人看似侃侃而谈,其实肚子里没有真货,怕别人看不起他,才自吹自擂。
有些男人十天不说九句话,可这样的男人心里可了不得,他要是说一句话,过后揣摩半年,还不一定消化得了。
还有一种男人故意装稳沉,听到的捉摸不开,看到又想不透,但就是故作深沉装逼,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晓得一样,就是不张嘴说话,这种男人就是根木头。
方莲见西门欢不像她在丽人院见到的那些男人。
这个男人不是没本事,而是太有本事了,不好在父亲和哥嫂跟前显摆,他怕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委屈了玉耳,伤害了家人。
所以,他一直低头不语,让玉耳自己说,这样既得到父母兄弟的信任,也尊重了亲人。
思至此,方莲说,“玉耳妹子,他不说你说,你说比他说我们更爱听,他说话我们不信。”
西门欢一听方莲这么说,心里满是惊讶,“柳丝丝漂亮能干,确实喜人,罗姗知书达理,说话做事把握得住分寸,却都没有方莲了解男人,就这一点,丽人院的生意不好才怪呢。”
思至此,他抬头看了一眼方莲的脸,投去敬佩的眼神。
冯玉耳看似是个学霸,九八五高才生,其实嘴大得很,说话把不住风,这或许是爱情冲昏了头脑。
她看了一眼西门欢,朝他“哼”了一声,道:“稳起,稳起,稳个锤子。”
然后才对大家说,“我爸爸妈妈都到你们家门口了,那墨掉硬是生拉活扯把他们拉回去了,我还跟他抓起来打了一架,可是我整不过他,眼睁睁看着他把我爸爸妈妈姥姥拉走了。”
“你姥姥也来了?”林正义吃惊地问。
“她老人家最疼我,说什么千山万水,漂洋过海也要来看看,要不然不放心。”
林正义点头道,“可怜天下姥姥心,这个我能理解。可是----,”林正义话锋一转,问道,“你们五个人还整不过一个墨掉?”
“林伯伯,”冯玉耳说,“你不提这个我不生气。”
“为什么?”
“西门欢见爸爸妈妈转身回去,也不晓得上前拉住,就杵在那里一动不动,跟这会儿一样,急死个人。”
“他不动你动啊,”方莲截过来说,“你动比他动有效果。”
“方姐,你是过来人,多少时候不是男人动了我们女人才动的吗?”冯玉耳手指西门欢,“他一个当姑爷的不主动上前拉住岳父母,叫我拉爹娘老子去男人家,是不是怕嫁不出去?”
“玉耳妹子说得对,”柳丝丝说。
“对个什么呀,”罗姗拦阻道:“幸福是两个人的事,要共同争取,要一起经营,要是哪一个掉了链子,哼,就不幸福啰。”
柳丝丝一听这话,两眼直了,自己在地府苦等六百年,都不见那负心汉来,幸福的生活硬是没有过上。
人家罗姗多拽,从老年母猪轮回成人,就没有离开过牛山林,方莲姐就更不用说了,在丽人院天天做新娘,还有个牛山林那么爱她。
这是什么?
这就是命!
虽说玉耳妹子为了自己的幸福一直在奔走,可是她目标准确,幸福在即,迟早晚要在一起。
而她柳丝丝呢?
她跟西门欢只是演戏,为的是让老头子开心。再说,她真是有那个心,人家玉耳妹子那么年轻漂亮,娘家又那么富有,会同意跟她分享西门欢-----?
想到这里,柳丝丝的眼眶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