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见林正义脸色骤变,睛珠发红,对这个老者不够了解!
因而心里就没有底,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拿不定主意,犹豫不决。
它就把下颌搁在地上,耷拉着耳朵,闭上眼睛,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林正义不知道大黑心里会有什么好犹豫的,就踢了一下它的嘴。
大黑没有发火,只是抬头转向了另一边,继续装聋作哑。
林正义又踢它的身体,把它踢痛了,正准备爬起来离开。
可是心想不能,这个时候站起来不是要跑的节奏吗?
与其逃避现实,还不如接受残酷事实,跟他们实话说。
可是一旦全盘托出,狗命不保啊!
所以再三掂量,主要是吃不透林正义这个陌生人。
在场的其他人听说“偷人”二字,立马睁大了眼睛来了精神。
因为“偷人”这件事不管在地面世界还是地府都是一个敏感的话题,是一个永不失色的大事件。
尤其那个养羊专业户听到“偷人”二字心就想到其他地方去了,脸上泛桃花红。
便抬起头眼珠子乱转,四处乱望!
染布坊老板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有点过,就拉了拉他的衣服,问道:
“你在望春吗?”
“你才望春呢!”
秦鼻廷打开染布坊老板的手说:
“姓王的,赶紧拿开你五颜六色的手,别碰我。”
王源是染布匠人,心中有画也有色彩,但手是干净的,语言也很幽默。
“你脖子上有轴承啊——乱转啥子?”
“方莲呢?”
“回田思路了!”
染布坊老板王源低声问道:
“你的意思是‘它’偷方莲?”
养羊专业户本来没有想到大黑,却被染布坊老板这么一提拨,心里咯噔一下怪不得劲。
脸色骤变,非常难看,低着头暗自骂道:
“这不是骂我人狗同骑吗?”
染布坊老板听养羊专业户这么一骂,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脸色跟死灰浸油一样非常土,就低声对养羊专业户说:
“方莲给人按摩,也给狗按摩,人狗混摩这不骂我们不人不狗吗?”
两个大男人坐在一条板凳上如坐针毡,浑身不得劲。
林正义看在眼里听在心上,虽然没有跟他们计较,但是心里非常不舒服,因此脸上的颜色暗淡无光。
大家见林正义一脸严肃,也就不说话了,堂屋里死一般寂静。
大黑心里本来就害怕,见屋里静得出奇,就更没底了。
它抬起头看着林正义,林正义正好看它,人眼里是狗,狗眼里是人,人狗静默!
就在大家保持沉默的时候,牛山林开口说道:
“大黑,你说的人我已经想到了。”
大黑没有感到惊讶,而是低下头抱歉地说道:
“其实第一次也是我出的主意。”
“你知道孩子的情况吗?”
“等等!”
林正义听他们这么对话摸不着头绪,就打断他们的对话问道:
“西门乐,你想到啥了?第一次是啥意思?谁跟谁的孩子给我说清楚?”
牛山林刚说出“我是说”三个字,大黑截过来:
“还是我来说吧?”
“可以,”林正义指着大黑对西门乐摆手:“让黑狗来说。”
大黑开口说道:
“尊贵的主人,你跟夕阳到了尼西乡---。”
“什么,你偷的是她?”
林正义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说:
“我还以为是田思路方连,没想到是夕阳。你害得乐乐家破人亡,晓得哇?”
其他人不知内情,就听得一头雾水。
见林正义擦泪也不好问,赶紧安慰道:
“林先生,你先别动气,让黑狗把话说完嘛!”
“我全都晓得了还要它说个狗屁!”
众人说:
“你晓得了我们不晓得呀!”
“我们晓得了才晓得哪块帮你出主意。”
林正义在众男人面前也不好太过激愤,只好抹干眼泪听大黑道来。
“我虽然没有跟去尼西乡,但是我知道你们在那里安了家。”
“畜生,你为什么一直跟着害我乐乐?”
大黑狗低头不语!
“父亲,您让它说!”
“狗杂种!”林正义指着狗头喷:“狗日的,狗娘养的……!”
大黑跟牛山林生活几百年,彼此之间有感情,望着牛山林默默无言两眼泪,不知道还要不要讲下去。
“你继续,”牛山林对大黑说,“说吧!”
“你和夕阳过上了日子,后来还生了一个孩子,取名西门花林。”
“牛哥,你在地面世界有后人?”
染布坊老板王源羡慕地问道:
“嫂子和贤侄现在在哪里?”
“她不是我的老婆,他不是我的孩子。”
“不是你的孩子还跟你姓西门?”
“听它说吧!”
大家沉默一刻。
大黑见大家不说话,接着开口说道:
“我本来要去尼西的,可那是小地方。”
“冷不丁出现一个陌生人会引起周围人们的关注!”
“所以我就没有去。就找了一个能说会道的牛贩子去勾引夕阳。”
“夕阳究竟是谁?”
“跟我同路搭伙过日子的女人!”
“主要是将母子二人拐走。”大黑狗得意地说:
“小家伙变现,婆娘留下来自己使唤。”
“我给牛贩子设计好泡妇女的台词,引诱线路,然后给他们租车。”
“他确实把人给我带出来了,这让我非常欢喜。”
“可没想到的是在县城长途汽车站买票的时候,牛贩子居然有案底,让我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