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问道,“为什么?”
兼作官的生意人回道:
“土里有黄金、石油、煤炭、稀土、文物……。”
“土里能长庄稼…,”老农打断兼作官的生意人说,“能养育后代。”
庄稼汉轮回转世仍是人,虽没带一颗种子来,但不再需要劳作,在四季如春的地府里有吃有喝,尽管享受人生。
而兼作官的生意人有钱有势,却轮回成驱虫,臭名昭著,什么也没有了。
他们说这番话的目的何在?
墨掉领悟不开,抬头问时,他们已无影无踪,就垂头丧气地抱怨道:
“那该死的人,但凡争那么一点气,我也不至于在地府里困难重重,也不至于跟死鬼混在一起。”
他向前走去几步,不知道是关闭了阴阳眼,还是收起农民功,展现在眼底的一切,宛如回到初次发现地府那一幕。
小火车依旧是那辆小火车,车内装满泥沙,泥沙下面是白骨。
岁月不是古董,而是废铜烂铁。
他进入电气室合闸后,按下启动按钮——通向地府巨大的发动机——隆隆作响。
那根粗壮的缆绳就像一条吞噬地府的巨蟒快速地游动起来。
它拉着二十一节车厢奔跑着,发出咣当咣当的巨响。
当列车全速驶向地府隧道时,墨掉嗅到那股熟悉的汗味。
就像怀中遮面布上的汗腺味一样。
他赶紧按下紧急制动按钮,列车仍向前冲出一定的距离,方才稳稳地停了下来。
他从车上跳下来顺着轨道返回去,那熟悉的气味再一次刺激灵敏的嗅觉大法。
他像一只激动的猎犬,沿着遗留的气味飞快地向前奔跑。
穿过树林、越过小溪、跑上山岗,望着山下。
一一座青瓦灰墙的民房尽收眼底。
心中不禁感叹,“这是一个多么隐秘的村庄。”
他来到一棵千年大柏树下,举目望去,大树像一位脸上布满皱纹、黑黝黝的长者,不过怀里阴森得令人恐惧。
墨掉不敢停留多看,飞快地跑到那青瓦灰墙的农家小院门口。
小院前面是大片核桃树和一片斑竹林。
进入院落的道路已是荒凉不堪。
石板长满苔藓,野草藤蔓丛生,一口石磨也淹没在青蒿之中。
田地中间一块,就像手掌那么大,那就是地心,还长着绿油油的白菜。
墨掉走上台阶,向内望去。院里半壁潦草,蛛网四布,另一半则像有人居住。
空荡荡的院里毫无生机,安静得令人窒息。
墨掉在周围嗅了嗅,要跟踪的气味消失了。
“那个蒙面汉子带着林正义进入村庄后,怎么没有气味了?”
“难道林正义深知我有嗅觉大法,穿上隐身黑衣服了?可是那黑衣服不能屏蔽气息啊!”
墨掉从小生活在乡下,懂得单家独户和这种没落的院子如果有人家居住的话,通常都会养一条狗。
一是为了防止小偷,二是为了防止野兽对家禽的侵害,三是主人的伴,四是信使。
他站在院门口喊道:
“有人吗?院子里有人……?”
“汪,汪……。”
第二声尚未喊出来,就听见右角处的房子里传来犬叫声。
过了一会儿,一条白底黑花的大狗向他跑来,应该是主人开门了。
墨掉对那个畜生感到恐惧,是因为高年级女学生冯玉耳家里那条大白狗留下的阴影。
看到大花狗,墨掉迅速躲在门后瑟瑟发抖。
母亲曾经告诉他:人不能害怕畜生!只要行得正,畜生就不敢靠近人。
人一旦因为害怕而弯腰曲背,一旦退缩逃跑,畜生就会气焰嚣张,跟在后面追,把人追的屁滚尿流。
狗出来了,主人一定会出来。
墨掉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那条大花狗汪汪地叫。
叫一会儿也就不叫了,看着墨掉一动不动。
它见墨掉不动,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后来干脆就趴在地上把头放在两腿之间,溜着一双溜圆的眼睛紧瞪着墨掉看。
过了一会儿,两个白发苍苍的老大孺人互相扶持着走出黑漆漆门洞,缓缓地向墨掉走来。
墨掉想进去扶他们,可是那狗看他抬腿要动,就迅速站起来,叫着阻拦。
“你叫个川川。”
老头儿看着大花狗说,“人兽都分不清了?该叫的时候不叫,不该叫的时候瞎叫,还不快滚回去?”
大花狗夹着尾巴跑开了。
墨掉这才想起自己会四门外语,为什么不打开语言系统与大花狗交流呢?
或许还可以成为朋友,得到更多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