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墨掉爬上大樟树,躲进密密匝匝的树丫底下,西门欢烧糊涂了,拳打脚踢,猛击树干。
树叶纷飞,树皮脱落。
西门欢那双手血肉横飞,但仍在劲儿捶打。
杀人的双手麻木了。
只听冯玉耳说道,“林伯伯,你看墨掉打不过你儿子,就躲在树上……。”
林正义嗅了嗅药瓶就不敢看冯玉耳,就是听到声音都难受。
那西门欢吃下药丸的,就更不得了了。
他要不停地运动,要不停地使劲干事情,这样才能消耗体内能量,才能分散注意力,要不然就要找冯玉耳的麻烦。
可是墨掉就是不跟他对打,一会跳到假山后,一会儿跳到院墙上,一会跳进竹林里、树上躲起来,让西门欢看不见他。
西门欢就站在那里转圈圈,身体就越发难受。
他实在憋不住了,于是大吼一声,一个箭步飞过来抱起冯玉耳,开始高雅而又赏心悦目的亲吻。
可是冯玉耳没有吃药,心里就明白清楚,林正义在眼前呢,众玄衣兄弟在眼下呢,哪能依从西门欢的意愿?便努力地两手推西门欢。
“不要,不要啊。”
冯玉耳不推不叫还好,一推一叫西门欢还以为她半倚半就的意思呢,就更不得了了。
“西门欢,”冯玉耳指着林正义说,“你看看他是谁?”
西门欢看都没看,便说,“我才不管他是谁。”
“你先看一看。”
西门欢这才抬头一看,发现父亲红光满面地正坐着椅子看他。
原来林正义也被烧成了一团红色。但是他当过兵的,有过人的毅力,拒抗着所有的不是。
一个被药物麻醉的人还能认识自己的养父,西门欢已经很优秀了。
而冯玉耳早晨起来迷迷糊糊的,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认识,也不问安。似乎林正义早已铭刻于西门欢心中,化了灰也不能忘了养育之恩。
他松开冯玉耳转身向养父走去,跪在地上。
“父亲,您孩儿服药后内心痛苦。”
“是你需要服药还是漂亮的玉耳为你服药?”
冯玉耳担心林正义怪罪西门欢,便说,“就是我想让他服药。”
“漂亮的玉耳你怎么会让欢欢乱服药呢?”
“我爸爸吃药之后不但对妈妈很好,在外人看来也是温柔的。尤其对那些美女格外好。所以我也给您欢欢吃药,他吃过药之后,对我非常好。我就想他天天吃药过美满的生活。”
西门欢的身体实在是太不舒服了,他彻底失控了,于是起身过来抱住冯玉耳。
冯玉耳抬起手对着他的脸打了几个耳光。
“醒醒吧西门欢,这里是地府而非地面世界一九五八号山庄。”
林正义惊站起来,“漂亮的玉耳,你是怎么说的呢?”
冯玉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稳住阵脚,不慌不忙地说道:
“林伯伯,我正在对西门欢说:我们来自地府,要有来自地府的教养、文明、精致,而不是地面世界的野兽。您看……。”
冯玉耳指着墨掉说,“他一半白一半黑的脸没找到妻子,来到地府脱单纠缠我,是很不切实际的事。”
恰在此时,药性如野马般从西门欢体内奔涌而出,完全无法控制住情绪,倏地将冯玉耳按向墙壁。
冯玉耳不睁眼不回答,主要是担心被打。林正义上前抓西门欢的手向后拉了拉。
“你这畜生----。”
西门欢烧糊涂了,认为是墨掉,旋即出鬼掌重创林正义胸口。
林正义有些懵,没来得及反应,欢欢怎么向他出手?
西门欢出现幻觉,是墨掉的农民功在搞鬼。
他先是直拳开路,摆拳压顶,勾拳拿下赛点,然后一个中侧踹,林正义飞出去撞在围墙上,顶出一个大洞,直接就飞出院外,不见了。
西门欢这时抬头一看,墨掉在花台坐着没伤着,父亲却没有在椅子坐着,那刚才暴打踹飞的是什么人?
于是摇晃头,擦拭眼眶,定睛一看,院墙上开了一个大口子,大个子,周雄,余晴,周会计,林正和……等人早已冲出山庄。
西门欢急忙扑进洞里一瞧,父亲横躺在草坪里,奄奄一息。顿时愕然,怎么踹到父亲身上?
冯玉耳走过来,问道,“西门欢,你烧糊涂了?”
西门欢蓦地起身,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冯玉耳一巴掌,“都是你这个贱货……。”
“渣男,”冯玉耳指着西门欢的脸骂,“渣渣你又打我?”
“谁叫你给我吃药的?”
“我还不是想你取得最终的胜利,我还不是想你赢得所有的男人,”冯玉耳抹着眼泪,问道,“西门欢,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一次又一次地打我,骂我,侮辱我?”
“我就是想玩死你。”
此时拿修枝剪的人走过来,踢了西门欢一脚,“你吃错了药,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