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掉想到没有钱就不能念书的事实。
“当时老板想到了一个问题,他收留那些流浪汉不但美化了省市市容,还救了无数人的生命,他既是城市的解决者,也是城市的慈善家。”
墨掉接着问道,“重点是他分文不取,还落下个大好人来对吧?”
小石匠说,“于情于理皆有功。”
“那个时候,模仿他的企业很多。”老石匠说,“把那些快干满一年的工人一个不留地裁掉,目的为什么,内容很深奥。”
墨掉问道,“你说老板手下有打手?”
“过去叫打手,现在叫副总,经理,主人,课长,班长,组长……。”
“你继续,”墨掉说。
“那些打手在火车站,汽车站,码头,街头,总言之,把省市流浪的男丁用厢式货车装载回采石场,给他们饭吃,给他们衣穿,让他们洗热水澡,对他们好着呢!”
“伪善人!”
“第二天就把他们赶进采石场,让打手监工,逼迫他们劳动。”
这样,这位老板不仅得到省市有关领导接见,而且还挂出“优秀企业”称号,受到各界追捧。
“老板不能只是纯商人……。”
“有些老板眼里除了利润就是利益,”老石匠打断墨掉的话说,“其他的都是花架子,做给大家看,会坑死人的。”
墨掉想知道西门欢和采石场的关系,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就说采石场老板吧?”
“他口头上承诺开工资,可是到年头,坑下的兄弟不但见不到人,连一分钱也没见到。”
“你的意思是他出土鬼混去了?”
“小伙子,老板担风险赚钱鬼混可以理解,他给苦力吃粗粮也行,遇到刮风下雨不出工不吃饭饿一顿也要得,总不能让生病受伤的苦力没钱看病吧?”
“还给他干个球!”
墨掉忘记自己没有文化,没有技术,乞讨饿肚子的时候了,开始说大话了。
他说,“到哪里找不到一份工作,饿死我也不干!”
“到这里来的都是些什么人?”老石匠说,“他们大字不识,尽是些粗人,就算出事了也不具备活动能力。”
小石匠接过来说道,“活动能力的人也不会流落街头。”
“小伙子,他们找不到工作怎么办?”
“老板就吃定了这个无价、免费的劳动市场了?”
“你不可以啊,有的是人来,”老石匠说,“火车,汽车,轮船,还源源不断地把外地人载进来,老板还怕找不到人吗?”
小石匠说,“到采石场来的全是行乞的流浪人。他们家如果不是贫穷、急切需要钱,又有谁出苦力呢?”
“不饿肚子,就一定得工作!”
墨掉再一次说大话、空话、忘本了。
他说,“他们盲目地出来工作,不仅不能解决家庭的经济问题,弄不好还会致贫,甚至搭上自己的命。与其如此,倒不如呆在老家种植农作物,至少不饿肚子--。”
“你是对的,”老石匠说,“但是,有谁不愿意出来谋发展呢?”
“为了谋求发展连生命也不要?”
“他们下定决心走出来是为了赚钱,这一点是铁定心的。如今一分钱没赚到,到哪儿去找回家路费?”
“总不能把命搭进去!”
“流浪乞讨的人来到采石场,就必须走到坑里,能挣一分是一分,总比等死好吧?”
“可怜的穷苦人啊,旦凡有一点办法,”墨掉抹掉眼泪说,“我也不会在省市乞讨流浪……。”
“一旦走进采石场,不但挣不到一分钱,还努力地为自己挖坑,把自己深深地埋葬。”老石匠看看身旁的人说,“我们就是饿狼支队组员。”
“老爷爷,你是说盲目地出远门,往往就是给自己挖坑?”墨掉指着远方说,“你们怎么不上告?”
“上哪里去?”
“上,”墨掉顿了顿说,“当然是法的地方去……。”
“那时候说法的地方在哪里?”老石匠打断他的话说,“门朝东还是朝西?”
“你们可以问啊。”
“这个采石场标有光荣、优秀称号,谁敢来查?再说我们的话谁也不信。还有那是什么年代。”
“什么年代?”
“总言之,你不能以和平小资年代,来衡量动荡时代之法制。”
“按你的话讲,走进采石场都就任人宰割?”
“你说怎么办年轻人?火车站开餐馆——你不吃有人会上菜,不过,”老石匠说,“阿林来到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