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柳丝丝和那个男人的暗号。所以柳丝丝的面馆名叫做,“等你来吃面。”
在地府为了生存,柳丝丝必须挣钱养活自己,但是为了实现自己的诺言,她必须等那个男人。
可是五百年没等到,柳丝丝就四处寻找那个男人。她又怕在人海茫茫中错过相逢,于是在么么广场经营面馆。
她把“等你来吃面”这个暗号作为面馆的名字,高高悬于醒目处。
回忆到此柳丝丝哭了,伤心地抹眼泪,就跪在西门欢和冯玉耳的面前。
“西门大兄弟,”柳丝丝指着墨掉说,“他说你能在地面世界行走。”
“工作需要。”
“我见你能出土娶媳妇,在地府发展得不错,所以我有一事相求。”
“噢,”冯玉耳昂头挺胸问道,“说来听听?”
“倘若你下一次回到地面世界能否帮我打听一下他的下落?”柳丝丝从贴身处摸出一封信,两手举过头顶,“烦你转交与他。”
西门欢瞪大眼睛看着老板娘手中的信,不知道应不应该接,这可是感天动地的真爱啊。
谁要是践踏真爱,轮回转换不得超生。
西门欢一时间举棋不定,就不敢答应柳丝丝的请求。
但是身旁边的冯玉耳非常聪明,勇敢,实力也很雄厚,她有什么不敢答应呢?
于是看了西门欢一眼,对他使眼色,意思是先答应柳丝丝,她自有妙用。
西门欢意会,一九五八号山庄冯华山是两家上市公司总裁,燕门玉是歌手演员,路子广不?找一个人不难吧?
冯玉耳又是高考状元,聪明过人……。
思至此,西门欢这才将信接过来拿在手。
“送信可以,不知---。”西门欢不敢满口答应,于是看着冯玉耳说,“我也不知能否送到。”
冯玉耳一往情深地看了西门欢一眼,自然是信心满满。
当然,西门欢也想给冯玉耳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
冯玉耳确实不简单,似乎看出了西门欢的心思,于是连忙接过话来说道,“不过,你得答应我们一个要求。”
柳丝丝想那个男人五百年了,考虑都没考虑对方会提出什么苛刻条件,就满口答应了。
“幺妹儿你说,只要你们肯帮我捎这封信,莫说一个要求,就是十个八个要求我柳丝丝也不含糊。”
冯玉耳看事情已经成了,暗自高兴,便看了西门欢一眼。于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柳丝丝手中那根擀面棍,大有爱不释手之意。
冯玉耳出生一九五八号山庄,毕竟是个富家子弟,懂得夺人之爱,必遭天谴,尤其在西门欢眼皮子底下不敢妄为,因而精致到不想开口的地步。
擀面棍既是柳丝丝开面馆吃饭的家伙,也是防身兵器,冯玉耳虽不好强取,但眼神传情达意。
柳丝丝见冯玉耳一个劲儿盯着擀面棍看,已知其意,在心底暗暗纠结。
“这是老娘白天挣钱,晚上防身的家伙,寸步不离,你拿去有个毛用。别看它刚才吹灰吐粉,那是老娘五百多年来修炼而成的天女散花神功。”
“这对娼夫淫妇看来要断老娘的活路啊。唉,谁叫老娘转世来到这个鬼地方,谁叫老娘爱那个男人呢?五百年我无亲无戚,无依无靠,把老娘寂寞惨了。”
“若是把擀面棍给你们,面馆就开不下去了,不给你们,谁帮我稍信---?”
“可是话又说回来,老娘就算把面馆开到月球之上,赚下金山银山,我柳丝丝也不过是个女。”
“女人虽然可以活出精彩,但是我们前世约定,来世轮回相亲相爱,配对成夫妻,可要何年何月才能聚首?”
“如果他满天下寻找着我,而我满世界寻找着他的话,我们却阴差阳错,错过美好时光,那该是多么令人痛苦的事情。”
“如果我在地府找他,他在省市找我,岂不南辕北辙?即使再活五百年我们还是各在一方,我们的约定岂不成了泡影?”
“分享天伦之乐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难度之大,也就不在乎这个棍棍了。”
“不过这些年来打我柳丝丝主意的男人还少吗?他们见我长得漂亮,面馆生意火爆,不管商家还是官家,还是街道混混,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他们威逼利诱手段使尽,又设计我的人,又打面馆算盘,尤其这根擀面棍,谁人不想,谁人不惦记?老娘拿命换回来的,因此黑白两道得罪不少人。”
“今天我要是把这宝贝送给你们,恐怕你们前脚走,那些男人见我没了兵器,恐怕后脚就要跨上老娘的床,骑在老娘头上,面馆也要移主了,誓言也就不再是誓言了。”
“诚信何在?忠心何在?”
“谁叫我当年许下诺言呢?”柳条条一咬牙,在心里对自己说道,“给就给吧,睡就睡吧,总比这么干耗着强……。”
冯玉耳见柳丝丝低头不语懂不起,就拉着西门欢的手说,“我们走。”
“等等,”柳丝丝猛然抬头,望着他们说道,“西门大兄弟,幺妹儿,如果你们能帮我带到这封信,擀面棍算作答谢之礼-----。”
柳丝丝这边松口,那边冯玉耳早将擀面棍握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在心里想,“不就一根棍棍嘛,有啥子了不起。”
常年擀面,棍儿成了白色,表面看确实无异样,但是内容丰富,情义深长,冯玉耳岂能看透?
冯玉耳撇撇嘴,摆出大户家千金模样说道,“有什么呀,不就是一根破棍棍嘛。”
柳丝丝虽然一诺千金,但是绝不允许冯玉耳侮辱她的擀面棍。它跟柳丝丝已有五百年了,没有功劳,总该有苦劳吧。
想至此,柳丝丝心里虽讨厌冯玉耳,但嘴上还得拿捏,毕竟有求于他们,便游刃有余地说道:
“我说幺妹儿,它虽是一根普通得不要再普通的棍棍,但是它擀出来的面条,碾成的面皮子,那不是吹,在这么么广场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冯玉耳将擀面棍杵在沙土中问道,“你守着这么一根破棍棍枯萎自己值得吗?”
“幺妹儿切莫这么说。你我身为女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一个情字。自那日投入爱河,哪怕毁身灭名,又何尝不是奋不顾身地在为爱情而----?”
“你跟墨掉才认识几天就拉拉扯扯眉来眼去?”冯玉耳看了西门欢一眼说,“死鬼的话鬼才信。”
柳丝丝哀叹一声,细言道,“幺妹儿,听说你肉身在人世,魂却在地府,这又是哪般呢?”
“谁乱嚼舌根子不得好死。”
“姐姐我思来想去,回忆种种,还是觉得人世好,你这么迫不及待地与大兄弟来团聚,还不是因为一个‘情’嘛!唉,我又何尝不想他?”
说至此,柳丝丝抹了一把眼泪,继续哀叹道,“羡慕啊,羡前世有缘,慕转世有份,潇潇洒洒恩恩爱爱,即使浪迹天涯,真心才有真爱。”
柳丝丝说完,突然站起来,走近冯玉耳说,“幺妹儿,听说你有病,来,姐姐给你看看。”
说着,伸手拉冯玉耳的手,也是一片善意,因为地府的人都是神医。
冯玉耳听见柳丝丝当面骂她“有病”,顿时火冒三丈,抬手就给了柳丝丝两巴掌,打得柳丝丝昏天黑地,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