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掉看着母老虎,突然想起西门欢为救大汉跪在地上的情景,身体一颤,不由自主跪在地上,却不按老仙嘱咐求情,而是大声说道:
“纵有一身盖世功夫,上不能救国,下不能救受苦受难的人,连心仪的人都无法保护,学习功夫还有什么用?”
师兄愣愣地望着墨掉,半天才说,“你龟儿子又毒又狠啊,老子头一次见你这么个乌龟王八蛋。”
“哼!”墨掉把脸转向另一旁边说道,“看什么看?”
“格老子的,你蛮横什么玩意儿?”师兄将墨掉提起,眼窝里布满血丝,像杀红眼一样咆哮道,“再喊一遍试试?老子一掌裂了你!”
修行的人看不起刚愎自用的人,更看不起软骨头。
墨掉一心救支教冯玉耳老师,感情毫不含糊,正义毫不犹,因此率直而诚恳。
他抹掉师兄喷到脸上的唾沫,在心里想,“你让我吼,如果我不敢吼出,那就是软骨头,废材。我要是吼出来,难不成还把我吃了?再说,趴在地上求来的功夫,也未必战胜西门欢,救得了冯玉耳......!”
想到这里,墨掉抬头看了师兄一眼,突然大声说道,“你纵有盖世功夫,上不能救国,下不能救受苦受难的人,连心仪的人都不能保护,又有什么用?”
第二次叫喊的声音更响亮,更理直气壮,不料把师兄镇住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墨掉。
“老子见过牛的,没见过你这么牛的,学得如此理直气壮,学得如此霸道。”
说着站起来,指着墨掉的鼻子说,“你搞得老子教你不是,不教你也不是,先人板板的,我师弟怎么遇到你这么个奇葩鬼东西?”
“教还是不教?”
“不教。”
“那就别瞎耽误时间,”墨掉转过身说,“她还等着我去救呢。”
没想到墨掉的话却打破了师兄鹅卵石般坚硬的外表,露出豆腐般的心。他快速上前,拦住去路,盯着墨掉陷入无尽的记忆之中。
原来墨掉歪打正着说到师兄的软肋。
师兄家乡条件很差,留娘子在家中照料长辈,只身南下出外务工。婆娘送老母进城手术,可他家住在山里,进城得过河。
那夜天不遂人愿,上河瓢泼大雨,洪水突至,冲垮了漫水桥……。
如今练成了绝世功夫,又碰上了如今这个年代,路修到了家门口,可是心仪的人走了,母亲没有了,他在另一个世界孤苦伶仃,就此上山修仙。
师兄瞳孔放大,眼珠子红红的,嘴唇不停地哆嗦,慢慢地抬起手,指着自己的鼻尖。
“你有一身盖世功夫,上不能救国,下不能救受苦受难的人,连亲人都无法保护,你是个废材。原以为自己读过几本书,南下打工,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结果家破人亡……。”
他一边说,一边挥舞双手扇自己的巴掌。
“龟儿子,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土都垒到脖子上了,还不将平生所学传授给诸青年吗?难道要带到土里喂蚂蚁老鼠吗?”
老者不停地打自己耳光。
“行了,”王姑娘蹭了蹭师兄的大腿,“过去一去不复返,眼下才是现实。”
师兄赶紧抹掉泪水,转身拽住墨掉的手。
“小伙子,别生气了,留下来我教你功夫。玩《王者荣耀》我也很在行,将来可以电竞。”
“我不是故意怄你。”
“快坐着喝茶,别的事都好讲,不就是学功夫嘛,我有的是。”
一双千年的老手和一双新世界嫩手牵在了一起,承前启后,民间绝学有传承人了。
老者拍着墨掉的肩说,“你是对的,空有一技之长不能有所作为,就是废材。”
“你想通了?”
“在年轻人面前,想不开,也要想通。”
突然间,他抓起墨掉的衣领,将他提起来摁在树上,咬牙切齿地问道,“来我这儿学功夫干什么?”
“救人。”
“救人?”师兄犹豫了一下问道:“我师弟没有传授你功夫吗?”
墨掉摸到红色瓶子让他看。
“有它就可以了,你还要干嘛?”
“我是不想来懒人谷!”墨掉眼珠子一转说道:“可你那师弟一定要让我过来,说你的功夫怎么不得了,他还向我夸耀,若是身怀你的功夫,打遍神州无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