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家伙,每次打着检查口号,敲锣打鼓走一圈,又吃又喝,还要找妹妹,走的时候还要拿,搞得老子头都大了。”
“哎呦嗬,”躲在窗帘后的墨掉在心里想,“此人还是个有觉悟的清官。冯玉耳要是跟在他后面不吃苦头就要遭殃,如今这个年代,谁还在一本正经做事?谁没有趁此鬼混呢?你也不例外!”
当墨掉担心冯玉耳受苦,又为冯玉耳拥有这样一个人而幸庆的时候,那家伙趴在门板上,臀部朝沙发方向讲话。
“检查个锤子,害得我陪伴宝贝没时间不说,居然还要给他们点头哈腰,保持微笑,说好听的话……。”
“最可恶的是,他们还吓唬我,如果实话实说,不仅扣奖金,而且革职滚蛋。”
就在这时,墨掉已经憋不住了,于是学着冯玉耳的口气,对门外的酒鬼说道:
“要进来就快进来,不进来就回家陪那口子去,老娘等乏了。”
那家伙有点蒙圈儿,自己是进来了,还是在门外,他迷糊了。好像没有听见有人跟他说话,好像又听见有人跟他说话一样,反正就喝醉了,有点蒙,于是趴在门板上继续发酒疯。
“哎,我就一个芝麻大小官,日子过得相当苦恼啊。钱莫得钱,房莫得房,连车都没有,还做得这么辛苦,为哪般?”
墨掉扮冯玉耳语气接过来说道,“我早给你说过,我爸爸妈妈有的是钱,我又是他们的独生女,迟早晚我们要接班,你偏不辞职,非要去上班,上你爹那……。”
“谁说不是?”他转过身,揉揉眼睛,恍然大悟道,“哎哟呵,我进房间了吗?还以为自己在门外呢。”
他随之叹口气说,“再这么吃吃喝喝下去,不把身体搞垮,就要把单位吃穷,搞不好连婆娘都要耍脱,这不是长久之计啊。”
“那还干个什么?明天就辞掉吧,”墨掉继续学冯玉耳的口音说道,“我告诉爸爸,请你先挂一个副总到他的单位去,拿点钱,咱们一起去旅行。”
“我曾想过,”醉汉终于接上话茬儿了,他说,“可是官大官小,挣得多挣少,这是我的前途不是?要是跟你爸干的话,恐怕别人要说我吃软饭,我哪块受得了。”
墨掉心里一震,“这男人还可以哟,还是不要把他们拆开得好。”
好在他喝得太多,要不然该听到不是冯玉耳的声音了。
只听他说道:“可是,如果我不干了,如果没了权力、没了地位,谁能为底层兄弟姐妹们谋福利?要是由那帮家伙恣意胡搞,底层兄弟姐妹们的日子就黯然失色了。”
听了这句话,墨掉不得不敬佩他是个替苦难人做事的好领导,就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突然间,冯玉耳的卧室里亮起了温柔的灯光,就像洞房花烛夜一样,十分温馨。
他走进来了。
只见他一头乌黑头发往后梳,高挺鼻梁,不薄不厚的嘴唇洋溢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那张脸像刀雕般棱角分明、格外英俊,看上去虽然有几分放荡不羁之感,可眼中却透露着一股让人不敢低估的精光。
如果初看的话,觉得他很坏,如果细细品味,简直就是现代版的帅哥啊。墨掉忍不住称赞:“真是个美男子!”
这时他来到冯玉耳的床前,抹抹嘴巴,轻轻一笑,便犯贱地哼唱小调:
柳树儿萌芽,桃树儿开花。
小鸡在河边捉虫,鸭子在水中游。
哥哥追赶妹妹,开着飞艇,开着跑车。
妹妹思念哥哥,一山一水隔着一条河。
一条河两岸绿。
蝴蝶飞舞,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