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了?你认识我吗?”
“认识,认识,当然认识!”
墨清白脑海里出现了幻觉,看见冯玉耳老师,因此语速极慢地说,“你就是我的冯玉耳老师。”
“我可不是你的冯老师。”
墨清白拉着大哥哥的手,“你是,我说你是你就是。”
“我真的不是你的冯老师,我叫陈鱼雁。”
墨清白急了。
他说,“你作为一个老师,认不出自己的学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因为你教过太多的学生。可是无论何时何地,你的学生都会认得自己的老师。”
“小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称呼我小兄弟呢?我是墨清白——你资助过的学生,墨同学。”
“我没有当过教师,你也不是我的学生。小兄弟,你真没有我这个老师。”
“冯老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看到学生坐在石板上、靠在柳树上、你回一趟城就不认得学生了?”
陈鱼雁以为墨清白是一个神经有问题的人,思不达意,但是,他并没有随手放弃墨清白,而是一把抓住墨清白的手,把他拉起来了。
陈鱼雁用手搓揉着墨清白的脸蛋,才把他暖和过来。
“你是谁呀?”墨清白把《字典》抱在心口,看着大哥哥问,“我怎么认不出你呢?”
那位大哥哥看着墨清白笑了笑说,“我是你的冯玉耳老师啊!”
“冯老师是女的,”墨清白低下头,失望地说,“你要是冯玉耳老师该多好啊!”
那位大哥哥见墨清白一脸忧伤,两潭思念泪,一动不动地看着远方。他也就不多讲了,不动了,与墨清白的方向一致,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伴着忧伤,伴着雪粒飞舞。
过了好久,墨清白才靠近那位大哥哥轻声问:“大哥哥,你怎么啦?”
“你怎么了?”
“我想冯玉耳先生了。”
“冯老师怎么了?”
“她生病过世了,我很想念她。”
那位大哥哥看着墨清白,他们的眼窝都潮湿了。陈鱼雁说,“她没有离开你,你也没有离开她…。”
“大哥哥,”墨清白打断了陈鱼雁的话,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很远很远的地方……。”
陈鱼雁一边说,一边接过墨清白手里的字典,认真地看着冯玉耳老师的笔迹,然后轻轻合上,扶住墨清白的肩膀。
两个人就那么默默看着远方的大山。
后来,也就是一年后,墨清白才知道大哥哥是大学生。他响应党的号召,深入基层发挥自身的知识优势,成为当时科技卫生服务的一批优秀卫生支教人才。
但是当时墨清白并不知道,听说大哥哥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走来的,以为他没有家,就拉着大哥哥往家里跑。
在没有饭吃,在墨影没钱治病的时候,每一个都是墨清白的希望。进屋就对母亲说,“妈,这位大哥哥是冯老师……。”
说着,他就和大哥哥肩并肩地站到母亲面前问,“妈,你让大哥哥住在我们家。”
不犯病时墨影是个好人,犯病时整夜都在胡闹。
她呆呆地看着那位大哥哥满脸为难。因为他们家实在太穷了,拿不出食物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墨影有疾病,墨清白还不能担当,母子二人没有劳力,外面的钱挣不回来,地里又种不出庄稼,还欠债,所以特别穷。
但是他们为人热情,心地善良,这种穷就是短暂的。因为墨清白在成长,即将改变这一现象。
山区养儿防老,续香火,关键能上山猎物。
当时墨清白担心母亲有疾忘了冯玉耳老师,怕冷落了大哥哥,便抓住大哥哥的手走近一步:
“妈,你还记得那年在校门口叫你姐姐的那个漂亮的支教冯玉耳老师吗?”
墨影木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