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若水见状,也忍不住品尝起来。
轻轻的一口下肚,真的是醇馥幽郁,香醇、淡雅、又香气浓烈,那种感觉无以言表,确实是这辈子喝过最好的酒。
也不好意思再挑刺,淡淡的问道:“这酒叫什么名字。”
顾寻阳微微一笑道:“酒名--杜康。”
杨元庆之前没有准备,此时已然知道这酒非比寻常,于是也慢慢的又品了一口。
“杜康,哈哈哈哈,这酒胜过世间所有的琼浆玉液,名字取得也特别,寻阳诗词了得,如此美酒不赋诗一首岂不可惜?”
听到赋诗,欧阳若水也看着顾寻阳,脸上竟隐隐有些期待。
“那我试试。”
顾寻阳也不矫情。
这酒如果再配上一首诗,到时候对外售卖肯定会更加抢手,就算没有杨元庆的提议,他自己也是要这么干的,只是时机会在售卖之后罢了。
只见他端起碗,站起身在客厅里缓缓地踱起步来。
沉吟一会之后,站着窗子边豪迈的开口道:
对酒当歌,
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
去日苦多。
慷当以慨,
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
唯有……杜康。
“好,好一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当浮一大白。”
杨元庆被顾寻阳的豪迈所感染,只觉得一切的烦心事都烟消云散,此时此刻只想痛饮一番。
欧阳若水也是异彩连连,这少年莫不是文曲星下凡?
张口就是千古名诗,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啊。
不但如此,而且他好像是什么样的风格都能驾驭,这就有些恐怖了。
先是柔情细腻的桃花诗,再到后来小镜湖的豪情悲壮,现在又出了如此豪迈的短句,实在是匪夷所思,他才十八九岁啊。
杨元庆此时却没有想那许多,抬起碗。
“来,共饮一碗。”
...............
酒过数巡,相谈甚欢。
却多是顾寻阳和杨元庆在聊,欧阳若水怨气也消了。
在一旁作陪,多数时候目光都在顾寻阳身上,毫不掩饰对这翩翩少年的欣赏。
此时又想起此行的目的,忍不住出声。
“顾公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否会参加下一次的院试?”
顾寻阳放下酒碗,想了想道:“在下不会参加院试,接下来会把时间放在这杜康酒上,把它经营起来。”
欧阳若水原本是想顾寻阳必然要去参加院试的,自己顺势邀请他去灵州府介绍给自己的父亲,然后再让他进入灵州书院去学习几年,到时候以他的学识,乡试殿试自然都不在话下。
到了那个时候,他也将打上灵州书院的烙印,打上灵州刺史府的烙印。
可顾寻阳这句话却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顿时就有点急了。
“你不参加院试?不参加院试是没有资格参加乡试的,更别说殿试了。”
“我干嘛要参加乡试和殿试?”顾寻阳反问。
“不参加科举怎么实现你的抱负?”欧阳若水是真急了。
“我哪有什么抱负,我的抱负就是赚足够的钱,娶几个漂亮的娘子,每天喝喝酒听听曲就行啦。”
什么抱负,他目前还没想那么远,但是泡几个漂亮的小妞倒是他的心里话。
“你……你简直无耻。”欧阳若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喂喂喂,我怎么就无耻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古来如此,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是无耻啦?”
顾寻阳一脸无辜的望着对面那绝美的女子,只见她脸上微红,端庄里又显得有点妩媚。
也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因为谈论了娶妻生子的话题,看得顾寻阳心脏直跳。
看着那一脸无辜的俊朗少年,欧阳若水实在无法把他和那日在小镜湖边面对一众学子侃侃而谈的样子重合在一起。
又想起他曾经和郑老夫子说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可你说过读书人就该努力治学,将来上报国家,下安黎民啊。”
“我说的是正经读书人,我又不是。”
“你……你去死吧。”
欧阳若水可气坏了,酒也不喝了,愤然离席。
顾寻阳也没料到,一脸无辜的看着杨元庆。
心下暗道“这大小姐怎么回事,动不动就撂担子走人,上次在小镜湖也是。”
“你别介意,她就是这个性子,一会就好了,不过你真不打算参加科举考试?”杨元庆一直没说话,他知道欧阳若水那一番话的背后是想要把顾寻阳带去灵州
府的,自己这安平县对顾寻阳来说,庙实在是小了点。
而顾寻阳自己几斤几两自是心知肚明,科举那可比高考难多了,‘范进中举’的故事他可不想体验。
“目前确实没有那个打算,而且学生以为科举制是一种选拔人才的机制,它不是实现抱负的唯一途径,俗话说‘破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也许深入民间的历练也能让人走到成功的彼岸。”
对此,杨元庆倒是也有同感,他上任以来深入民间体察民情,深知其中的道理。于是开口道:“你是个聪明人,既然有自己的打算,那就大胆的去做,你年纪还小,哪怕是失败了,也可重头再来,过程中如果在这安平县遇上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二人又聊了许久,直到顾寻阳离开,欧阳若水都没有再出现过,顾寻阳告别了杨元庆,承诺会送两坛杜康酒后,在杨元庆的陪同下出了县令府。
回到家,倒头便睡,一夜无话,略过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