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徽登基那年二十一岁,如今他在位五年,先帝驾崩后留下的爪牙也总算被他给拔的七七八八。
譬如周家、薛家还有伏家,以及许多如今早就已经销声匿迹的世家。
裴元徽是想要扶持寒门子弟的,于是多重视宋家这样根基又浅的寒门草根,又或是像池家那样凭借战功搏杀前程。
但周太后聪慧,早早的选周嫔入宫,周家也确实是有得力的,譬如太后的亲弟弟周承,但周老太师这样胡搅蛮缠得寸进尺,步步紧逼,还有周太后在背后装着糊涂,实在是可恶。
朝堂不肃清,裴元徽心中一日难安,如今自然是要借着这事儿一举肃清了朝堂。
就算不能完全肃清,裴元徽也要将那几个毒牙给拔干净。
他是要借着周承借题发挥,周承确实是能干得力,尤其是在治河水利上颇有心得建树。
但他的那几个儿子却是纨绔不堪用的。
眼见着下个月就是秋闱了。
裴元徽想了一回,除却点了伏氏侍寝之外,又吩咐晋阳准备他出宫去国子监的事儿。
对了,还有最要紧的一事。
裴元徽扯了扯嘴角,十足的淡漠流露。
“那老东西既然不愿去昭文馆,那便叫昭文馆上下都知道。瞧不起馆阁?”
周俞中那个老东西他自己就是从昭文馆熬出来的呢。
自然,周俞中不是全然瞧不起昭文馆,而是嫌弃裴元徽给的太少了。
朝中凡是重臣多是身兼数职,既是彰显官家天子重视,也是彰显朝臣本事。
再有就是,还能省下所谓的俸禄来。
但这俸禄究竟有没有省下,那就只有三司和官家自己知道了。
……
因为前朝的事儿,裴元徽当夜召幸了伏氏之后便把后宫抛到一边去了。
连带着御前总管太监晋阳也跟着宫内宫外忙了起来,有些事情到底是池家也帮不上忙的。
这就是武将的无奈了。
听说池贵妃的父兄又带兵打仗去了,不过并不是在一处,这还是朝臣力劝的结果。
于是也就只有晋阳的徒弟苗喜每日进后宫去看看孱弱的二公主和成日说着不舒坦的曹嫔。
别处官家压根就没问过一句。
就是才出了禁足的霍仪芸,原本在禁足里就想的浑身解数,往福宁殿送去的那些汤汤水水,压根就没得到官家的一个正眼。
不止是她,后宫众人见不到官家,自然有心急的想着往御前送什么汤汤水水的,只不过谁送到御前的东西都没有掀起一点儿水花罢了。
三五日也就罢了,连着十日皆是如此,即便是霍清荷也有些坐不住。
中秋那日见过弟弟之后她便迫切地想要争宠,想要叫官家记得她。
但如今官家这样,她自然是浑身乏术。
她这里的消息素来是不算太灵通的,霍仪芸自然也不会主动来告诉她御前的消息。
得亏王嬷嬷从前接济的那个如今在御前做二等太监的如今能传上话,霍清荷才隐约知道些。
但这也是王嬷嬷这阵子走动关系的功劳。
霍清荷只留了王嬷嬷在跟前说话。
“听稚雀那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官家这几日病了,这才无心后宫。”
稚雀,就是那个曾经受过王嬷嬷接济,如今在御前当差的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