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就有些傻气了。
裴元徽再次轻“嗯”一声:“这话听着也像是真话。”
霍清荷再抬起头时,埋不住的泪珠正一阵一阵地从垂睫中滴落,直直地砸进霍清荷的衣袖上,连带着手背都跟着湿润。
她一抬头,泪痕自然也能叫官家给瞧见。
此时霍清荷哭红的眼眶才真真像是梅花一样。
“听着你说话倒是没听出你的哭腔,倒是挺会藏的?到朕跟前来。”裴元徽的声音听着像是有些哭笑不得。
霍清荷闻声也噗嗤一笑。
“陛下取笑嫔妾。”这下总算是能听清楚她话里的哭腔了,闷闷的声音听着也楚楚可怜的。
霍清荷后头半句话确实是发自肺腑,但她这话也让裴元徽忍不住深想。
霍清荷如今的孤苦无依和要仰仗着霍仪芸艰难在这宫中存活,不都是因为霍仪芸恳求让小霍进宫吗?
这样的想法一窜进脑海里,裴元徽竟然生出了一丁点儿对于面前小霍的心疼。
随着霍清荷的走近,裴元徽慢慢地朝着她伸出了手。
两掌相握,柔指软腻,裴元徽的神色也跟着缓和。
“谁说你无依无靠的,朕难道不是你的依靠吗?果然是说的冒犯话。”他说着不轻不重对着霍清荷的额头就是轻弹。
额头上挨了一记,惹得霍清荷轻“呀”一声。
“陛下!”
这一声像是对于管家忽然动手的不满控诉。
裴元徽却听这一声听得愉悦:“不哭了?朕明白你的意思了。往后受了委屈叫人来朕这里说?朕替你做主?嗯?”
说话间霍清荷被拉进官家怀中,官家说话时胸腔的起伏仿佛也跟着传递。
霍清荷有些手足无措:“嫔妾不敢。陛下国事繁忙,嫔妾不敢拿小事来打搅。”
官家这话就是因为霍仪芸在禁足中无法庇护霍清荷而给的准话了。
自然,霍清荷要的也从来不是霍仪芸的庇护,她不是傻子,在这宫里自然是只有官家的庇护才是最有用的。
但霍清荷自然不能一口应下,官家是给了准话,但却并不是让她拿着鸡毛当令箭。
况且正如霍清荷说的那样,所谓的做主,若是在官家为国事烦心的时候,她来求官家也未必有用。
但今日官家能对着她说出这番话,霍清荷今日这一趟便不算是亏了。
“后宫之事朕未必能事事顾及,皇后身子孱弱,池贵妃处理六宫事务。你有什么事儿,便叫人知会朕身边的晋阳。朕准你的人去找他。往后,不许再说你是无依无靠了。”
霍清荷想要起身作谢,却被裴元徽给拉住了。
“好了,陪朕坐会儿。”
提起霍仪芸便难免会想到从前那些伤心事。
霍清荷坐在官家怀中,像是心意相通一般。
“那宜贵嫔……”
裴元徽捏着霍清荷指节的手微微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