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装鹌鹑。
今日的伏贵人也异常的安静,受了将近一个月的冷落,她也早不见那日去给薛皇后请安时的张扬轻狂了。
今日她甚至主动站到了同为贵人的谢娘子后头,于是便就站到了霍清荷前头。
从霍清荷的角度,在低头时能很轻易地瞧见伏贵人交叠的手背上的红痕,似乎是被烫伤的痕迹。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跟着窜进了脑海里。
前头的那些声音霍清荷也有些听不见了,她也不知道太后是什么时候到的。
万幸她另一边儿的孟美人拉了她一把,霍清荷才回神跟着众人一道行礼,不然可就真要成万众瞩目了。
太后被官家和薛皇后一左一右扶着落座最上首,霍清荷她们站得其实就有些远了,她站起身时先对着孟美人感激一笑。
孟美人也回了一笑,两人很快站好竖着耳朵听前头太后娘娘说话。
“这回新秀进宫,又多了亮色啊。只是哀家如今老眼昏花了,倒是不大看得清了。周嫔呢?叫她到跟前来说话,哀家离宫多日,倒是想听周嫔说说话解趣儿。”
太后的年纪也不轻了,只是看着精神不错,两鬓微微见些雪色,笑时就像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妇人。
裴元徽没出声,一抬眼就和底下池贵妃对视上。
【果然,太后一回来就问周嫔。我就不信了,太后能一点儿不知道宫里这阵子发生了什么?皇后也是,跟没听见似得,等着谁呢?】
【官家看我干嘛?禁足的事儿都过去了,太后还要翻旧账不成?烦都烦死了。】
池贵妃施施然地站出,满脸的柔笑和心中的腹诽全然不同:“回太后娘娘的话,前阵子周嫔失了规矩,罚了半个月的禁足,如今还没解禁足呢。”
周太后听了这话,审视的目光便落在了池贵妃身上,她“哦”了一声:“好端端的,周嫔这孩子又做了什么?实在是不成体统了,哀家也要重罚她。”
薛皇后终于不再装哑巴,笑着搭腔:“只是周嫔性子急,前些日子擅自罚了霍美人的宫婢,这两日禁足也快解了,哪里好劳动您费心这些。”
周太后又“哦”了声:“霍美人?哀家记得宫中只有一个宜贵嫔……”
池贵妃见状便退了回去,一切交给薛皇后,就等着看戏。
霍清荷在薛皇后提起她时便眼皮一跳,得,今日还有她的事儿呢。
她没动,等着上头几位的后文。
周太后听了薛皇后所说,果然皱眉:“好端端地又是为了什么缘故?”
这倒是有些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了。
薛皇后扯了扯嘴角,抛了个眼神给官家。
裴元徽神叨叨地端坐在旁,此时眼皮甚至半阖,压根没有掺和的意思。
薛皇后悄悄深吸一口气。
真糟心啊,一堆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