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朱厚照正在模仿正德的笔迹,这里没有几个太监,都被打发出去了。
“这两个写的不像!”
夏皇后看着纸上的字,嫌弃的指出来。
朱厚照抬头,道:“这个民字都写了十几遍了,我看很像了,偶尔一个字不像,他们不会追究的。”
夏皇后说:“万一李阁老和王学士他们较起真儿来,你岂不是无法辩解。”
“我可以说我字体变了,谁的毛笔字一成不变啊。”朱厚照斜她几眼道:“你事儿真多,我都是让萧敬他们代笔的。”
夏皇后解释道:“你这字迹虽然八九不离十,平日司礼监代笔,但总有你自己上场的时候呀。”
朱厚照笑道:“幸亏正德不喜欢风雅,喜欢拳脚,不然我得模仿到累死,都不成……要是真的写文章我还能抄几个来。”
“你除了逞口舌,现在又说起大话来了,你读过朝中大臣平日里的文章吗。”
“说的你知道一样,你一个深宫妇人,知道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以李东阳为核心的茶陵诗派,跟永乐三杨的台阁体有渊源,重视诗歌声调和情韵之美,推崇李白,杜牧,王维,孟浩然,你能写?
再者,朝廷,民间现在以传奇话本,历史世情话本为主,谁看你写的文章。”
朱厚照一愣。
好像是这么回事。
每个时期都会有推崇的派别和风格,除非自己创造个文风和流派出来。
“老老实实练字吧,杨廷和让你模仿的只是皮毛,陛下的墨宝我可见过不少,你……也就还行吧。”
夏皇后傲娇道。
“说的你两天天见一样,正德去豹房怎么不带着你,天天带着说不定有个崽儿。”
朱厚照戳中夏皇后软肋,一脸得意。
“我要是与陛下天天见,有个崽子,还有你什么事……你应该庆幸此事给你留下机会。”
朱厚照低头认真写字,写完拿给夏皇后。
“这下字迹一样了,很好,看来你也不傻嘛。”
朱厚照笑道:“我当然不傻,你且等着,三天之内,我会把张锐的脑袋挂在东厂展示。”
“呃……”夏皇后道:“可别半路上又被杨廷和说动一群大臣,将张锐放出去。”
“不可能,证据确凿。”朱厚照说道:“反正又不是我杀,让杨廷和干瞪眼,这次于情于理于法,都会让他们无话可说。”
夏皇后回坤宁宫时,果然听到宫里内侍凑在一起嘀咕,说是谷大用跟刚回来的王守仁直接去东缉事厂了。
司礼监张雄和御马监张忠也刚被刘瑾传去,像是要问话。
谷大用和王守仁快到东缉事厂的时候,为了防止发生变故,建议道:“王主事,不如直接把张锐就地格杀。”
“不可。”王阳明阻拦:“虽然有证据,但是办事不能不顾章法,若是随意斩杀,往后无法可依,让律法无立足之地,人心不平,乱了纲纪,咱们先去找张锐问话。”
劝不动王阳明,谷大用气的浑身发抖,斥责王阳明:“证据都齐全了,直接杀了又怎样,到时候出现变故你负责?”
谷大用害怕杨廷和煽动内阁朝臣劝说朱厚照。
王阳明道:“谷公公,凡是触犯律法之人,绝逃不过大明律,谁敢不顾律法包庇张锐?!眼下先去传唤张锐,问清案由,怎么处罚到了刑部再议。”
“哼!”
谷大用没有给王阳明好脸色。
这些读书人就是规矩多。
二人进了东厂,结果根本没见到张锐。
张锐也知道自己祸事来了。
已经亲自跑去找杨廷和,希望杨廷和再次替自己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