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这时也看到了王鏊,眼里没有震惊,也没有什么好奇,他都见过王鏊了。
但是这老家伙长的比自己看起来帅一些,是朱厚照心里很不爽的事,这个老白脸还真会保养。
“臣王鏊,参见陛下!”
王鏊虽然对朱厚照能给赏脸听他日讲很高兴又诧异,但也不至于失去礼仪,很快便躬身行礼。
“王师傅。”朱厚照看着王鏊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谷大用立刻拿来一张“课表”给王鏊看。
看到课表,王鏊就更加震惊。
密密麻麻的安排,几乎是天天都有,只是杨廷和负责的课,有些变成他擅长的来讲。
再者,之前教授时,每天都会讲一些,比如《尚书》,会按照计划讲两三个月,甚至半年。
只是现在,陛下给自己的这张计划上,五天就要讲一本,还要讲兵法书籍。
五天怎么可能讲完一本书。
他们考上状元的,都得三四年才能吃透论语这些书。
你个不是读书种子的叛逆皇帝要五天拿下一本书,教书的心里没底!
还有你不好好读儒家经典,读什么兵书,太奇怪的安排计划。
但是王鏊不能直接反驳,他要是提问,就会显得他无能,他教不了。
若是往后他人问起,是自己水平不够,还是皇帝是朽木?
谁敢说皇帝是朽木啊,这当然是不行的。
可说自己水平不够,那自己大学士怎么混过来的,还是兼任户部尚书的,不是那个石榴诗都不会作的焦芳儿子焦黄中。
他丢不起这个人。
平时总拿“士可杀,不可辱”为人生信条的王鏊,让他说自己不行绝不可能。
王鏊硬着头皮,要强的接下朱厚照的课表。
其实他心存侥幸,说不得皇帝只是图个新鲜劲儿,过几天,又恢复本性了。
王鏊硬着头皮开始讲。
杨廷和几次三番要找朱厚照翻翻早朝的帐,可是问,就是皇帝在读书,读到太阳落山,问起来还在文华殿。
王鏊讲的口干舌燥,抬头看太阳都不早了,可是皇帝似乎没有疲倦的样子,依旧听着。
皇帝要听,你就得讲。
累死臣子可以,不能耽误皇帝的日讲。
直到鼓声响起,王鏊出文华殿廊时,天已经是暮色时分。
等皇帝被谷大用和张永一群内侍簇拥着离开,王鏊才擦了擦额头的汗,带着沙哑的嗓子,慢悠悠出宫去了。
王鏊为皇帝讲课,讲到失声的消息,直接传遍前朝内廷,在文渊阁当值的阁老李东阳,都觉得不可思议。
挨过二十廷仗的刘瑾,原本以为自己会和往常一样,只是走个样子,谁知道张永竟然把自己屁股打的红肿不堪。
正等着自己的徒子徒孙给自己上药,就听到日讲官王鏊讲到嗓子沙哑。
说正德爱学习,刘瑾不信。
说王鏊声音沙哑,是正德故意的,刘瑾信。
“爷这是替奴婢报仇呢,爷对奴婢真好啊,哎呦~猴崽子,轻点涂药啊。”
“爷,奴婢就知道,爷待奴婢好的,哎呦~疼死杂家了。”
刘瑾尖细的声音,时不时就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