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见到那娇小的士兵低垂着眼帘,劲袖下双手却攥紧拳头,气得全身发抖。
献帝配合地笑了两声,才问,“云爱卿从不是贪恋女色之人,纵使对婚事再不满意,想来也不至于让东方小姐难堪。”
东方怀远,“……”
看来悠悠这丫头,早上真是将帝后给得罪狠了。
云砚之拱手道,“与赐婚之事无关。”
“喔?”献帝的表情露出一抹幽深,“那你说说看吧,想要什么赏赐?”
“臣,想认祖归宗,望皇叔恩准。”
话落,云砚之当众扬襟跪下。
主营帐前骤然安静。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献帝,又看看云砚之,最后面面相觑,确认自己没听错。
刚刚云砚之,竟然叫皇上......
皇叔?
云砚之无视众人惊疑的目光,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牌,双手高举过头,“这是十九年前,父王离世前留给侄儿的遗物,请皇叔过目。”
全场瞬间哗然。
就连一直云淡风轻的裴远廷,也诧然抬眼。
荣皇后亦是满脸难以置信。
听这意思,云砚之竟然是靖王世子!?
献帝的表现还算镇定,在他示意下,庞德快步上前,将云砚之手里的东西呈到献帝面前。
众人终于看清,那是一块白色的螭龙挂佩。
玉佩在日光下光滑通透,上面的螭龙栩栩如生,一条绑着同心结的红绳穿过小孔,下面还缀着流苏。
红绳的颜色已经消褪,失去光泽,看起来年代久远。
“这......真是二皇兄的玉佩!”
献帝捧着螭龙挂佩,双手微微颤抖,眼尾不自觉红了。
“朕还记得,当年宫变,叛军攻入观云台,二王兄不顾性命冲进去救父皇,父皇病入膏肓,自知无力回天,让二王兄将朕带走......二王兄亲自带朕先行突围,本就受了重伤,叛军得知朕安然无恙逃出生天,竟丧心病狂在观云台纵火......”
众所周知,十九年前先帝病重,靖王收到消息,连夜携世子裴远壑入宫探望,正巧遇到前御林军统领刘新打着为民请命的口号发动宫变,最后刘新一众叛军虽然被肃王带来的亲军镇压,但靖王却因伤势过重,没能带着世子逃出火场,父子双双罹难。
云砚之看着献帝接口,“当年皇祖父病重,我随父亲前往观云台看望,却得知叛军已经围了观云台。父亲本将我交给亲卫照料,是我年幼顽劣,趁着亲卫不注意偷偷跑进观云台寻父王。”
他的声音缓慢,却条理清晰,“观云台走水,父王得知我被困其中,才返回火场救我......”
说到此处,他的声线微微哽咽,眼眸微垂,“父王为护我离开,被梁柱砸伤,他将螭龙挂佩藏在我身上,命令亲卫送我离开,还吩咐我,长大成人之前,一定不要再回靖王府。”
闻言,献帝面色微变。
“你说二王兄不让你回王府,这是为何?!”
云砚之抬眼,一字一句道。
“当时,我年纪还小,据父王的亲卫说,那场宫变的主谋另有其人,御林军前统领刘新,不过是替罪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