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什么事!”杜知夏回身骂连雅君,人转过去,手中的酒杯却朝云恬的方向一歪。
半杯菊花酿倒在云恬衣裙上。
“哎呀!”云恬还没说话,杜知夏却将剩下的半杯菊花酿往自己胸前一泼,恶人先告状嚷嚷起来。
“云大小姐!”她尖声怒道,“我不小心弄湿你的衣裙,已是给你赔不是了,你用得着这么小气泼我一身吗?”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她吸引。
只见她胸前的衣襟已经湿透,散发出菊花酿浓郁醇香的酒味。
“夏夏,你快些披上衣服吧。”身后,一位贵女拿着披风上前,帮她系上,又朝着云恬怒道,“云大小姐,刚刚在后花园里,你逼着夏夏吃虫子,如今,又借题发挥,将酒泼在这样的位置,分明是想叫夏夏难堪!”
这名贵女名唤纪晴,是后花园欺负连雅君三人其中之一,也是户部侍郎的嫡女,因两人父亲同在户部,她一直以杜知夏马首是瞻。
纪晴这一通指责,声音极大,宴厅内的人也将前因后果听得七七八八。
窃窃私语的声音随之在宴厅中响起。
“这云大小姐好大的威风呀。”户部尚书杜夫人见自己的女儿被欺负,脸色当即沉了下来,看向何氏。
“我家夏夏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你们,又是吃虫又是泼酒,敢情你们承恩侯府今日不是来赴宴,是来找茬的?!”
说完,她还下意识看了肃王妃一眼。
显然是在挑拨离间了。
见何氏不说话,她又道,“怎么,侯夫人这是默认了?”
何氏不动如山,冷笑,“我女儿还没开口,你们就七嘴八舌争着说,那就让你们说个够呗。”
“你!”杜夫人气急。
厅中却仍响起几声不合时宜的压抑讪笑。
杜知夏随即哭出声来,“我怎么这么命苦,好好一场宴会,偏偏不小心得罪了云大小姐……”
她将头靠在贵女的肩膀上,声音却不小,“明知她不好惹,连心系云薇的世子爷,都不得不向她示好,忍着恶心答应与她定亲……”
肃王妃揉了揉太阳穴,朝裴远廷看去,“禛玉,几位小姐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没想到,户部尚书的女儿居然这般不知好歹,敢在她的宴席上闹。
可如今,她们声声指责云恬,她作为主家若是明着帮云恬,未免让人诟病。
裴远廷英挺的眉早在云恬被泼酒的时候就打了几个死结。
眼下,杜知夏还在变本加厉败坏云恬的名声,他倏地站起身,寒声道,“杜小姐喝醉了,杜夫人不如早些送她回府歇着为好。”
话落,他走到云恬跟前,见她裙摆也湿了一大片,朝婢女吩咐道,“快去拿披风来。”
迎着众人看热闹的目光,云恬却是从容婉拒,“不必麻烦,茱萸已经回马车里取了。”
裴远廷的视线与她交汇了一瞬,垂落到桌案上她喝了一半的酒盏上。
他看向杜知夏,瞬间冷了眼,“杜小姐刚刚说,云大小姐用手里的酒泼你?”
杜知夏被裴远廷看着,只觉得耳际发热,忙不迭点头,“是啊,我与连雅君说话,不小心歪了杯子,云大小姐怨我弄湿她衣裙,便将她杯里的酒泼在我……”
她欲言又止,捂着自己湿透的胸襟处,嘤嘤地哭,“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抬不起头见人!”
见状,众人纷纷低声叱责云恬的行径。
兵部尚书夫人本想开口,却被东方悠悠轻扯衣袖,摇头阻拦。
裴远廷忽然笑了,“那可真是稀奇了啊。”
闻言,众人纷纷朝裴远廷看去。
裴远廷温润的眉眼满是讥诮,“开宴时,我给云大小姐斟的明明是茶水,怎地泼到杜小姐身上,却成了酒?”
他盯着杜知夏陡然苍白的脸。
“这么有趣的戏法,到底是怎么变的,不如请杜小姐再给在座各位变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