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有说法,头顶大诰,不得阻拦。
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如果有胆阻拦的,那基本都是嫌命长了的。
赵光显看了一眼高台放心开口道:“结果出来后第一时间告诉孤,孤需要为他们准备后手。”
“是。”一旁侍卫领命。
就在赵光显准备离开之际,秦升快步跟了上来。
“我跟三爷一同回去。”秦升开口道。
赵光显知道秦升是在担心自己,他也没说啥,点了点头,同秦升等人一同返回皇宫。
当赵光显等人回到皇宫时,宣德门和白虎门已被打开。
这是代表着伸冤百姓得到了皇帝批准,令告状申冤之人要走白虎门进入,如果状告成功则可以从宣武门出了皇宫,如若失败,便要从白虎门返回,而这其中的代价,便是申冤告状之人的性命。
毕竟皇帝可不是每天处理这些事情,要不然设立那么多机构干嘛。
不过在案情审核期间,告状申冤之人也可从朝圣门旁的小门离开,皇宫是不可能安顿这些伸冤人的,而这些人暂住的地方也是由朝廷固定安排的,以防冤告假告。
赵光显高坐奉天殿龙椅,沉声吩咐道:“带状告者!”
王安恭敬一礼,迈步站在台阶上大喊道:“带灵源县大诰者进殿!”
随着旨意下达,两个不太和谐身影踽踽地迈入大殿之中。
当看清楚是一个年轻人搀扶着一个花甲老人,赵光显对着一旁小振子招了招手,小声问道:“暗衣卫那边可送来消息?”
“回殿下,不曾送来。”小振子赶忙回答道。
赵光显摆了摆手,重新恢复威严之态。
“草民灵源县王二,草民灵源县王小山,参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爷孙二人三叩九拜道。
赵光显神色威严问道:“有何冤屈?要状告何人?居然就敢敲响我朝登闻鼓?”
青年此刻噤若寒蝉,只低着头不敢吭声。倒是他身边的老者,在一番犹豫后,终于用着有些颤抖的声音道:“草民我有天大冤情,还请殿下为草民做主啊!”说着老者便再次重重的一个头磕了下去。
一旁王小山这时也有些醒悟过来,忙随着自己祖父一起重重地磕头,只是几下间,他们的额头便已淤青一片,甚至都有些破皮见血了。
见到这一幕,赵光显眉头拧了起来,这是特娘地到底有多大的冤啊,居然都不顾及疼痛了。
不过赵光显也没因为这种事儿直接下断定,毕竟冤不冤,还是要从诉讼状告来看缘由。
“王二,有何冤情说出来,孤定会为你们做主申冤。”赵光显摆手道。
“多谢殿下爷!”王二又惯性地磕了个头,这才弓起身子,低着头慢慢地说道:“草民一家住在灵源县城东南,以往家中倒也有几亩薄田,再加上儿孙孝顺,日子倒也过得不错。不想就在三个月前,我家那几亩地却被城里的张家给看上了……”
随着王二的讲述,赵光显也大致明白了。
说白了,这张家人就是当地的一个豪绅,想要以低廉的价格把王二家的几亩地买走。王二不肯卖,对方就找人殴打王二一家。王二去当地县衙报官,结果当地县令不仅不审理,反而还给王二一家挂上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王二气不过,便要带着两个儿子和三个孙子去府衙告状,但奈何路上被张家人拦住,并将在一番反抗中,王二的两个儿子和两个孙子直接就被张家人当场打死。
王二和孙子王小山侥幸逃出,但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到了府衙不仅不能告状,反而还被府衙差役以扰乱司政之名哄了出来。
他们明白,这一定是张家买通了府衙,所以不敢耽搁,只能连夜逃出府城上京递大诰。
“你们为何不去司法局状告张家之人?”赵光显问道。
司法局?
王二和王小山愣住,虽然他们好像在哪听过这个词儿,但却不知道此衙门是做什么的。
“殿下,您所说的那个衙门,草民并不知道。”王二磕头颤巍巍地回答道。
闻言,赵光显看了一眼王安,虽然他搞不清楚这其中是不是存在什么信息差,但这事儿必须要提上日程,以免再有此等事情发生。
王安会意,拱手一礼,小跑地离开了奉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