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登临私下对常常说,子虚城有一双无形的手。
常常问:“怎么个无形法?”
胡登临说:“就是看不见呗。”
常常想,也是哈,看得见还叫有形吗?
常常说:“学到了哈。”
胡登临用鼻子应:“嗯哼。”
常常说:“那就学以致用噻。”
胡登临说:“说得好听。”
常常其实想说的是,这岛上的事,你就让你舅子去跳呗,何必跳到前台来,弄得像土匪似的。不过这话胡登临不一定听得懂,要是弄的话,何必自己跳出来呢,让潘志出来跳不就是了?
不过常常如果这么说了,说得是没有道理的。至少胡登临眼下是没有跳出来的,只不过潘志有些坐不住,自己跳出来,还在私下打着胡登临的牌罢了。
打牌的事其实也不算事,比如说他们一行人到常在镇来,虽然打着考察的牌,其实还是沾上了胡登临的边的。
就今天要谈的话题,胡登临要事先征求常常的意见。
常常说,他没有意见,他顶多只是起到了桥梁的作用。
胡登临说,就因为你是桥梁,就得事先知会你才是。
常常说,多谢了。
这谢自然是交际层面上的,在“谢”的背后,也就是在笑脸的背后,是各自的算计。这算计之中,自然各自有侧重点,或者说利益的交汇点。
如何寻求利益的交汇点,或许是今天在交谈中要涉及的问题。
因为知会是私下的,这个知会就算做了。洽谈的事情,还得回到事情本身上去。
然而常常现在最感兴趣的是,就是胡登临所说的无形的手。
世上真正的无形的手,应该是利益那双手。市井熙熙、皆为利来,市井攘攘、皆为利往。而眼下他们看重的却是权力。权力的手是有形的,所以权力习惯抱团,习惯于明火执仗,习惯于巧取豪夺。
刚才常常说胡登临学以致用,胡登临回的是,说得好听。
这么说来,让习惯于明火执仗的群体坐下来,不是运用有形的手,而是借用无形的手,借用动脑子,而他胡登临,哪来那么好用的脑子呢?
既然没有那个脑子,所谓学,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不过这应该是胡登临们的强项,常常不知常在镇如何,反正秦城一号院好帮人,即便是学,也是流于形式,就算去学,也只是去学个表皮而已。
私下知会常常这事一做,就该是台面上的事。台面上的事就是坐在台面上来,一个点一个点地算计,讨价还价。
胡登临一行如约而到,只是坐上台面上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了正午。
潘志来得早一些,他先到一户农户家安排了中午的饭局,再是顺着廊道找到亭子这边来,等胡登临和常常知会完,就奔过去,把常常叫到了一边去。
剩下的一行六人都相互看了看,应该都心照不宣,因为他们已经从农户那里,知道了潘志的身份和背景。
乐乐先是有些是不通,本身是自己的事,怎么叫去的是常常呢?不过情绪刚从内心升起来时,一下子就相通了。
都是自己的选择啊,这事自己选择躲在身后,让常常出面去跳,这不,有事自然就找到常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