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主观上的东西,客观上眼下常常也是在梦底,只不过他没有感受到自己还在梦中。
另一只青蛙也跳在了常常身上来,这只青蛙没有伸出信子,而是把扁平的嘴巴伸进了常常的耳朵,用蛙语求常常把它带上井上去。
这事常常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如果答应,如何应对蛙王?如果不答应,如何应对求他的蛙。
就在常常在井底一筹莫展时,李满亮了他的嗓子。李满替胡登临喊,起床喽。
常常就被从梦中叫醒。
不过这是外在的,内在的常常,却不是很情愿在此时醒来。再加上外在不只是有李满的嗓子,也有跳上了头上的青蛙,其中一只直接吊在他的眼皮上。
跳上常常身上的青蛙,是那些本想跳出井底而没有得逞的青蛙,如果它们这一尝试遭到了常常的拒绝,下一步等着它们的是什么,常常没必要发挥想象。
分得虫子的青蛙们吃得津津有味,还没有分得虫子的青蛙们排着队,伸长脖子等着。眼前的常常不是不想从梦中醒来,是他在梦中掉进了井底,然后又和井底的蛙们关联上了。
井有点深,现在常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睁着那只看到的是梦中的现实,闭上的那只上直接吊着一只青蛙。好像还是一只怀孕的母蛙。
这事在常常这里出现了常识性的差错,青蛙是属于卵生动物,哪会怀孕?但他分明感受到的是那只青蛙是怀孕的。或许青蛙这怀孕,如常常怀才一样,都是不能用常识去认知的。
常常自然是怀才的,有时遇上识才的人,有时又遇不上。就像那些想跳出井里的青蛙,今天算是遇上常常了,还算命好,遇上常常时,常常没有脾气,要是遇上有脾气的时候,嗯哼,欲知后事如何,就得看常常如何出招了。
常常在梦中没有出招,多半也出不了招,忍着被蛙吊下来的眼皮,用一只眼睛看世界,他看到的是世界的一面,这世界只有井和井壁。井壁是光滑的,如同镜面一样。
李满又在那里托着嗓门喊了几声,或许是声音富有杀伤力,毕竟这声音出自屠户之口,震得吊在常常眼皮上的青蛙直接在常常的眼皮上打起秋千来。
常常眼皮睁不开,心里却真实地明白,吊在他眼皮上的青蛙是在孤注一掷,不管不顾玩老命那种。
不怕死的怕不要命的,常常眼下遭遇的是不怕死的,如果再不想出招数来处理好,可能立马就会转换为不要命的了。
李满的嗓子又喊起来了,这回是凑到常常和曾传住的房间嗓的,这就由不得常常梦不醒,也由不得一只青蛙老是吊着,常常得快刀斩乱麻,常常最后决定帮吊在他眼皮上的和蹲在他背后这两只青蛙一把,他一伸手,两只青蛙就得到了帮助。常常的梦也彻底醒了。
曾传已经洗漱好,房间里没有洗漱的地方,全集中在一间集体的洗漱房里,不分男女,他的是洗漱房的两头,各有一间厕所,男左女右。
常常是最后一个走进洗漱间的,同时也是最多看到人从厕所里面走出来。常常本想刷牙,牙膏都搞好了的,终归还是没有刷,厕所里拉屎放屁声此起彼伏,不管不顾,这样的氛围自然让常常难受。但难受归难受,还得捏着鼻子,硬着头皮洗一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