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戒指买一对,我一个你一个,你不喜欢戴,就戴一天。"
这一夜是元庆最疯狂的一夜,是桂梅最温柔的一夜。
元旦临近,武装部的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县委书记张俊收到请柬后也把元旦前后的工作安排作了调整。他只是疑惑地问自己,这个邱伟干什么去了,怎么嫁女儿的日子都快到了,他人呢?
邱伟父子的船开进抚州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十一月二十日。当他们风尘仆仆走进家里时,却发现家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一点要办喜事的样子。艳艳虽然已经搬出了东边前间,也买好家具住进了西边前间,可原本作为新房的东边前间除了家具外空空如也。邱伟感到不对头,问从外面进来的老婆金荣,"桂梅结婚的日子就要到了,怎么还一点准备都没有,你在家干什么?"
老婆没有好气色地说,"凶什么凶,去问你宝贝女儿,真的翅膀硬了,成了真宗的姑奶奶。怪我没有关心元庆,不理我了,不在这里结婚,把结婚的地方改在武装部去了。"
金荣说完也一脸委屈伤心的样子,就差没有掉眼泪。邱伟顾不上喝一口水,放下东西说,"我去武装部找元庆。"
远航说,"我也去。"
武装部元庆的办公室里人很多,又一批退伍军人回来了,找要安排工作的人不少。元庆给县政府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派何从海送一份关于转业军人安置工作的报告过去。何从海回来对他说,"曹县长指名要你明天亲自去一趟。"
元庆想应该的,曹县长来了这么久,白的黑的自己都不知道,要去拜见父母官了。这下见邱伟父子进来了,他知道门口哨兵认识邱伟,没有通知他就放他们进来了。忙说,"舅舅和远航回来了,桂梅在房间里,你先去坐一会,我马上下班给你们接风洗尘。"
邱伟看办公室人多不方便就和远航到房间里去了,等他们到房间时,里面并没有改变。只是角落里多了三个箱子,叠起来堆得很高,左手角落里多了一个新式的挂衣橱。桂梅正拿着笔坐在桌前记着什么。她见父亲和哥哥来了忙站起来笑着说,"爸,哥,你们回来了,这里坐。"
说着拉开椅子腾出地方请父亲坐下。邱伟没理她,拿眼四处看去,进门右手一张学生读书的桌子,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搞来的。上面放着两个刷牙的搪瓷缸,两个吃饭的铝饭盒,一桶麦乳精。几个瓶瓶罐罐,罐子里装着一些不知道是糖还是盐的东西,一个较高的保温筒突兀的放在那里尤为显眼。桌子下放着两个塑料桶是用来洗澡洗衣服的,课桌过去又是一个衣柜。
打横放着一个五斗橱,橱上一台三用机是从袜子厂带过来的。一张小方桌放在房中间,小方桌上有两个热水瓶,一个小电饭煲,旁边还有半筒挂面。桌子两边是两把木椅子,底下一个红色的塑料小圆桶,桶里装着十几个鸡蛋。
桂梅刚才坐的那张桌子很大,在进门的左手边,是元庆晚上写文章用的。上面堆着一些书籍,一本新华字典和几本写文章的稿纸。
一根铁丝从门右手顶上拉到后窗户顶上,两条毛巾和一些未干的衣服挂在铁丝上。左手里面是一张简单的高低床,床和元庆写文章的桌子之间要走过一个人的话,就要把椅子放进桌子底下去了。
邱伟望着房间里的一切,仰头看向天花板,强忍着自己的眼泪不让它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