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来到房间里笑着对桂梅说,"想不到你还会找领导告状啊,哪里学来的?"
桂梅泪眼带笑,"我没办法,谁叫你一点都不听话,自抛自弃,没一点信心。"
"我们两个人的事,不要拿到单位上来说好不好,领结婚证的事不急啊。"
桂梅想了想,先退半步。于是对他说,"那你先答应我一件事,结婚证晚些时间去领也可以,反正房子没有那么快做完,还要装修一下,到时候还要买家具,我们到时候全买新的。"
元庆心里叹息一声,知道她对家是多么的憧憬和渴望。只好说,"要我答应你什么,你说吧,以后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事,都是私事。不要动不动去找领导,这样不好,大家都有正事要做。"
"我们先吃药,慢慢看病。"
"这个可以,有病看病,我又没有说不看。"
桂梅有点激动地抱着他,"我这就去买,然后去奶奶那里煲好,以后每天晚上拿过来。我也不想去找徐部长,知道你面上不好看,你不要怪我,我心里不想这样的。"
"我知道,你去吧。"
下午元庆把要刻的文件刻好交给了白青天,肖主任在徐部长办公室进出了两三回,最后出来时交待黄菊英说,通知常委会成员明天早上开会。
晚上回到家,元庆坐在办公桌前静静在想,双抢马上就要到了,有时间该下去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写一写。他想到了茅排佬,他打过几次电话给自己,要自己去看看他养的野猪,说上次帮他解决了贷款的问题,还没有谢谢自己,要请自己去吃毛石鸡。
还有李春风,他不是要自己去一趟吗,还真得明天开完会去一趟,现在一切都在开放搞活,发展经济。去看看企业局有什么项目,虽然这和自己的工作没有什么关系,但了解一下也是要的。
元庆正想着,桂梅提着那个保温桶回来了,她像怕人看见一样进来把门关上。拿过杯子从里面倒出煲好的中药来,再拿过一罐白糖,用汤匙在中药里放进一些白糖,自己用嘴尝了一下。才对元庆说,"不苦,也不烫,可以吃了。你若是觉得还苦的话我再加点糖进去。"
元庆先是喝了一小口,接着将杯子里的药一饮而尽。桂梅低过头来问,"怎么样,苦不苦?"
元庆很感动,坐在椅子上摸着她的头说,"傻女人,太甜了,以后不要放糖,一点苦算什么,我吃得下。"
桂梅看他吃完药,心里充满了希望,感觉他的病就马上要好了似的。一脸娇羞对他说,"没有什么事就去洗澡好睡觉,蒋医生还说了…。"
元庆问,"蒋医生还说了什么?"
她几乎是咬着元庆的耳朵说,"蒋医生说要多交公粮,加快新陈代谢。"
元庆苦笑着对她说,"那暂时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吃段时间看。"
"呸呸呸,不要乱说,很快就会好的,要有信心。"
桂梅的话,让元庆突然想起了鲁迅的小说《药》里康大叔的话,"你不要这么咳,包好。"。华小栓母亲端过一碟乌黑的圆东西,轻轻说:吃下去吧,病便好了。"
他想这情景是何其相似,内心只有苦笑不止。然后望了桂梅一眼,起身拿衣服洗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