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梅第一次看见元庆黑着脸回来,有点担心地问,"你怎么啦,是不是工作上出了什么事?我回来也没见你在办公室呀?"
元庆心里知道,桂梅,包括舅舅一家人都一直想知道自己去年一年到底做了什么。但又不好刨根问底的问他,放在心里又难受。他想应该让桂梅知道,只要她不说出去就行了。两个人应该坦诚相待。
于是元庆说,"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和瞎子吃宵夜的那天晚上,瞎子说了什么吗?"
"记得,你有一个什么骗人的东西在他家。只是不好问你,怕你不高兴。"
元庆反过身来跨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椅子靠背,把下巴放在双手上。对坐在床上的桂梅说,"我高考落榜后,不敢回家,也不敢去见你。住在瞎子家,又没有钱吃饭。想起了我村上的独眼龙有个骗钱的小把戏。我和瞎子学做了一个,拿到市洗车站去摆了几天,不想在市汽车站挣的钱让人抢了,还挨人打。"元庆说到这里难过得说不下去。
桂梅过去轻轻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拉到床上抱在一起,躺在元庆怀里问,"然后呢?"
"挨打的第三天,我在车站遇到了二哥,两个人聊了很久,才知道二哥是个赌博的高手。他要我跟他学赌博,我走的那个清早去了袜子厂楼下,没有勇气上去见你,就流着泪走了。"
桂梅流着泪,躺在元庆怀里静静的听他说,"我就这样跟二哥去了黄陂,在那里学功夫,学出千。去年中秋我陪二哥去了趟三江镇,坐火车路过雨虹时我回了家,准备第二天去见你。
可是娘告诉我,你已经有男朋友了。就是我同学付贵明,是他跑到我家对娘说的。我当时实在受不了,第二天给你留了一封信,发誓再也不回来了。"元庆说到这,也忍不住流下泪,把桂梅抱得紧紧的。而桂梅把头埋在他胸前哭出声来了。
元庆擦干泪接着说,"从那以后,我就像个疯子一样没日没夜苦练,年前和二哥去了一次宁珠,赢了快十万。过完年去了两个月赣州,广州,赢了七十多万。清明节前回到黄陂,想不到娘找上门来了。二哥给了我十万,我就这样回来了。
今天祥子请我去吃饭,碰上去年在车站打我的那个人。才知道他叫亮仔,是个流氓。现在开了家汽修厂,叫亮亮汽修厂。他还是祥子的铁哥们。我今天真想揍他妈的,又怕影响不好。所以生气回来了。"
桂梅抱着元庆,"你不要去打架,我怕。算了我们不和他们来往就是了,也不要和祥子余波来往。那种人我们离远点。也不要因为他们生气,气坏身子是自己的。"
元庆说,"听祥子口气,他们好像要拉我和他们称兄道弟。瞎了他们狗眼,拉帮结派也不看对象。他们这伙人里还有几个女孩子,一看就不是好人。应该是个流氓团伙,我来慢慢搞清楚,把他们全抓进号子里去。"
桂梅听到这里,顿时紧张起来,紧紧抱住元庆,"不准去。你好好写你的文章,抓流氓有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