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你说的这些推论，有没有证据能够支持呢？”
娜维娅无奈地摇摇头，“很抱歉，目前没有。”
她紧接着道：“虽然还没有，但我有查证思路。那天遗留在现场的衣服，如果仔细调查和匹配...再去寻找那段时间里消失的人的记录，应该会有所收获。”
“当时因为少女连环失踪案，所以只要失踪，无论是不是少女，警备队应该都不敢掉以轻心吧？”
芙宁娜微微思索，虽然可能有些繁琐，但未尝不是一个调查方向，随即开口支持道：“有道理，我同意...那维莱特，我觉得这是很可靠的调查方向。”
那维莱特微微颔首，吩咐警备队去调取档案。芙宁娜见娜维娅几人在那窃窃私语，又继续说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和后来决斗的事情有关。倘若真相如你分析的那样...那为什么卡雷斯先生不抗辩呢？直接说出有人溶解了，至少也有在审判中对抗的余地啊？”
娜维娅叹了一口气，“这一点我想过，答案其实很简单——他不希望这样做。”
“对于少女连环失踪案的元凶来说，原始胎海之水的功用是非常重要的机密。我老爹卡雷斯可以选择揭露，也可以选择隐瞒......”
“可在那个阶段，刺玫会风雨飘摇，他的名声坍塌，选择揭露这个重要的线索，不一定能揪出凶手...但绝对无法保护我。”
迈勒斯在一旁开口证明道：“老板曾亲口告诉我，大小姐已经被选为少女连环失踪案的目标。”
芙宁娜听到这里不由睁大眼睛，震惊道：“什么！？”
娜维娅解释道：“如果机密被公之于众，那几年之前元凶就会和刺玫会拼个鱼死网破，不光是我，组织里的其他人也会有危险。”
她冷笑一声，“在那之后，或许你们警备队能够破案，还刺玫会一个公道...呵。公道有什么用？能保护任何人吗？”
“而选择隐瞒，我们还能对彼此保持威慑，继续僵持。我会成为刺玫会的会长，想让我消失更不容易，我也会获得更多的时间。”
“直到我弄清真相，准备妥当，由我，而不是由这歌剧院，把真相和名誉都还给我老爹！”
芙宁娜仔细思索她的话，开口确认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卡雷斯先生是故意寻死的？”
“没错。”娜维娅点头称是。
随后把目光看向克洛琳德，“当时他的对手，克洛琳德，应该对此有所察觉吧。”
芙宁娜同样看向一旁沉默的克洛琳德，询问道：“呃，所以...决斗的时候，你可以感觉到卡雷斯先生在寻死吗？”
克洛琳德确认道：“作为决斗代理人，我经历过无数场战斗，手刃过无数不誉者的生命。我也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对生命的渴望，有炽热、有坚定、有狂躁、有扭曲......”
“所以我一眼就能看出，什么样的人在求生，什么样的人在求死。”
她向前大踏一步，面向所有观众，开口继续说道：“我以决斗代理人的身份与名誉起誓，卡雷斯先生并没有想要活下来的打算。”
闻言娜维娅沉默不语，面露戚戚之色。
芙宁娜微微颔首，“既然这样的话，我没有其他疑问了。看来过去的那件事真的有重新调查的价值...”
“我也赞同。不过娜维娅女士，你还没告诉我们，这个案子与你的指控者关联性在哪里。”那维莱特的声音响彻全场，把话题拉回案件。
娜维娅随即解释道：“当然有，这两个案件的相关性在于时机......”
玛塞勒闻言则是抚额无奈道：“原来我是因为这个被怀疑的啊，唉，就算知道了也有点匪夷所思。”
随后他故作宽容劝慰道：“不过我也习惯了，娜维娅你从小就比较冲动，容易被感性控制，这也是你可爱的地方。”
“我也就不追究太多了，假如刚刚那些推论都是真的，当时在现场也不只有我啊。”
“而且不在场的人，或许也有办法准确把握这个时机呢？比如一些远程的监视和监听手段。”
他故作心痛伤心感叹道：“唉，被最疼爱的孩子指控为杀父仇人，谁又能不寒心呢？”
“但如果不认真对待，又会让你觉得这是在瞧不起你，没办法，就当给你上了一堂课吧。”
他抱胸正色道：“你知道你逻辑最大的漏洞在哪里吗？还是时机。”
“我是个商人，做生意的，没有让少女失踪的动机，这件事没有收益，风险又大。”
“我年轻的时候离开至冬的家乡，到白淞镇做小生意。后来有了卡雷斯先生的扶持，才慢慢走上正轨。”
“但在我来枫丹之前，少女连环失踪案就已经发生了吧？”
娜维娅沉默片刻，皱眉思索。
玛塞勒追问道：“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要不要调查一下经营申请的日期，和最初的少女连环失踪案差了多久？再看看我的入境记录，再去我至冬的家乡问问那边的亲朋好友，我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查到这里，能让你心中无可宣泄的悲痛稍微好受一些吗？”
听着场下支持他的言论，瞄一眼谕示裁定枢机的反应，继续追击老气横秋地教训道：“你对卡雷斯先生当年心路历程的分析，我觉得非常有道理。”
“但你现在做的事，不是正在辜负他的期望吗？他希望你可以更加理智，更加冷静，更加周全，而不是一直都只注视在自己身上。”
“当你明白如何为他人考虑，如何不再被冲动控制头脑，你的父亲应该就已经满足了。”
娜维娅不也恼，“这本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早就不是了...”
“我和整件事里的千万受害者最大的不同在于，我有能力寻求真相，而她们没有。”
“因为乐斯家破人亡之人，因为少女连环失踪案痛失至亲至爱之人，因为正义感而受到清算之人...”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的名字，在座的各位脑中也有闪过的名字吧...”
“你想到了什么呢，玛塞勒。是【瓦谢】吗？”
这个名字？芙宁娜不由睁大眼睛，他瞄见玛塞勒神色不对，打算再添一把火。
“哦？我倒是还闪过了另一个名字——微涅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