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微微一愣,心头暗骂了一声公孙望奸诈,同时心头也骂了自己一句太过将这些边郡之人,当做蛮夷,忽略了他们也会谋划,但是表面上却颇为和善,笑着应承着。
而除了公孙望得到消息之外,从大辽河套出来的李憾此刻也来到了塞外。
梁广虽然气势弄得吓人,但手中人手本就不足的他自然没办法将大辽河两岸彻底封锁,所以,即便受伤,李憾却也依旧成功逃了出来。
李憾身负一半的鲜卑血脉,容貌也和鲜卑人相差不多再加上能够说出鲜卑人的言语,所以虽然此刻有些狼狈和虚弱,但李憾也成功在一户鲜卑牧民的帮助下,找到了最近的鲜卑部落。
在外貌和言语的优势之下,李憾很快便得到了信任,在简单的治疗之后,这支部落的头人立刻吩咐族里的几名青壮带着李憾前去寻找檀石槐。
此刻的檀石槐刚刚带兵好好收拾了一番扶余和高句丽,尚未离开东部鲜卑的居住地,在加上檀石槐对于自己格外自信,从不掩饰自己的行踪和存在,所以找到檀石槐并没有耽误太多的时间,花费太多的功夫。
当李憾在几人的带领下寻到檀石槐的王旗所在见到檀石槐的时候,檀石槐正在营帐之中庆祝,但是很显然,李憾的出现打乱了现场的气氛。
檀石槐和许多鲜卑人不同,他在实力超群的同时,自己的智慧也超过了许多同族。
李憾无论是在汉朝还是在鲜卑之中自然都算不得大人物,但他能够给檀石槐带来的东西却绝不是檀石槐能够忽视的。檀石槐的部族能够如此强大,有很大的原因是有许多如同李憾一般和自己交易的汉人。而这些人,檀石槐几乎能够认出他们每一个的相貌,喊出名字。
“李憾?”檀石槐看着李憾狼狈的模样,站起身来,面带讶异和几分担忧的说道。“年轻人,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大汗,货物被截了!”李憾朝着檀石槐行了一个鲜卑人的礼之后方才说道。
檀石槐闻言一愣,右手猛地一握,手中的酒杯不停颤动,但是很快,檀石槐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虽然檀石槐并未参与每一次的交易,但是他很清楚李憾每次交易的体量,说起来损失,一定不会少,但李憾的价值不止是这一次货物的价值,无论他所在的位置还是身后的李家,都值得檀石槐淡化这一次的得失。
“人没事就好,我的年轻人,只不过是谁动的手,胆敢在你的地方,截下我们的货物呢?”檀石槐走向李憾,伸手扶起了李憾,一把抓住了李憾手上的手掌,微微用力。
李憾吃痛喊出了声来,檀石槐低头看了一眼,这才连声说自己没有注意李憾的伤势,之后开口致歉。
李憾听着檀石槐的话,本来就要脱口而出的话顿时又吞了下去,略作犹豫,李憾开口说道:“这一切都怪那从雒阳来的小子,那小子叫梁广,听说还曾坏了大汗的好事!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浑人,要不然在望平县,又怎会有人敢截我李家还有公孙县君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