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哪里知道王甫的什么恶行。”梁广闻言冷笑。“除了少数受害者之外,大多不过是看些热闹而已,今日王甫的碎尸被挂在这里,他们沿途跟随狂欢,抛砸石子,若是有一日,那里换做我和阳方正,也是这般下场罢了。”
“既然如此,主公为何还要揽下这般差事。我虽不善谋略,但也清楚,这骑马开路,并非是好事,至少那些宦官此刻只怕恨死了主公。”韩当色变,开口说道。
“恨便恨了,王甫的尸首本身也不是给这些百姓看的。”
梁广一边说着,一边骑马朝着铜驼大街而去,铜驼大街,一侧是南宫,另一侧是三公府和诸多洛中衙署,当车子拉着王甫的尸体引着上千百姓而来,此般声响很快便引得三公九卿、豪门贵族、士子官吏纷纷来看。
众人的态度不一,喜怒哀乐,悲叹默惧各有其人,不过无论什么态度,这些人都难免会看向那浑身血迹骑马走在最前面的梁广。
梁广目不斜视,跨刀骑马,就在诸多目光之中平静的前进,没有多余的话,没有停留示威。
但梁广的内心却波澜万丈,汹涌澎湃,自己此番入洛,所求所想已经算是完成了大半了。
过了今日,梁广的名字便会在士人之中名震天下,那些被王甫、曹节打压过的党人和太学生会将他视为同志甚至恩人,而非一介商贾。
过了今日,梁广面对士人谋士,也担得起对方诚心一拜了。
过了今日,若梁广能够高升,然后再去招揽名士,那些党人士子虽然不见得会纳头便拜但也不至于骨子里看不起他了。
不过,这种身份的提升只是暂时的,也是有限度的,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个风险远远大于收益,但对于梁广来说,这是他不得不做的选择。
虽然此般过于激烈甚至残暴的手段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但梁广却不得不冒这样的风险。
至少综合未来几年的走势,梁广自己可以确定,自己的冒险是定然值得的。
很快,梁广等人走到了夏城门之外,看着城门,梁广大声喊道。“将此贼的尸块挂在夏城门上,将这个木牌钉死在尸块旁边,不得司隶校尉之命,不得收尸!让天下人知道,诛杀窦武,幽禁太后,掀起党锢的王甫,已经被阳公和我梁广诛杀了!”
“此人确实有几分风采,只不过太过功利,声音喊得这般大,不就是为了让人知晓,他杀王甫出了力?这般心急,这般激烈手段却又和桥公所说智谋过人之辈有些相悖!”
远处一辆马车之上,细长双眼的曹操远远的看着梁广,忍不住开口说道。
“主公,桥公说想让你和此人相交,是否需要上前?”驾车之人转头看向曹操问道。
“不必不必,如此行事手段,此人在洛中能活几日?依我看,此人救了桥公幼子,或许是因为此事,让桥公对此人的评价有些偏颇了。”
曹操连连摆手,放下了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