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玄走后,曹操一人独饮,喝到几时不知,但是终归最后是醉倒在了桥玄的屋中。
第二日一早,梁广匆匆起身,朝着司隶校尉府而去。
“仲容倒是来晚了!”踏入司隶校尉府下属的诏狱,阳球便面目狰狞的出现在了梁广面前。
双目通红,衣衫之上血迹斑斑,显然是参与了用刑,甚至熬了一夜。
“阳公的意思是?”这来晚了二字何解。梁广有些不知。毕竟,现在可是一大早。
其实这一次倒真是桥玄高估了梁广,梁广虽然知道天子想让王甫承担一些逼死皇后的罪过,但梁广却根本没有想过要这么快杀死王甫,他没有这般想,自然也不觉得阳球会这般想,所以此刻听到来晚了,倒是一愣。
“那王甫父子已经被我生生打死了!”阳球狞笑道,言语之中带着一丝快意和暴虐。“嘴里塞着土,直接乱棍招呼,哀嚎了半夜才死了个干净。”
“我知道你和段颎有私仇,所以并未动他,交给你便是。”阳球说着拍了拍梁广的胳膊。“只是仲容还需快些,我先去洗漱更衣,之后还有好些事情要和仲容商议,交代。”
梁广干笑着点了点头,阳球的手段比起自己所想还要狠辣,还要来的快了许多。
两人交身而过,梁广径直走入狱中去寻段颎去了。
段颎毕竟之前为三公,关押他的自然并非是什么污秽之地,反而是在监狱最上层,不仅有光照,还能通风,地面还算干净整洁,但即便如此,此刻段颎也坐在那束光之内,看起来没有之前的义气,显得格外萎靡。
“你果真没有骗我。”段颎听见脚步,抬头看向梁广,眼神之中有些失落。“从天子到士人,都想让我速死吗?”
“那王甫父子的动静竟是让段公在此处都听到了?”梁广瞬间反应了过来,看向段颎。
“自然!”段颎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阳方正毫无顾忌,根本就是虐杀了王常侍父子,他们都落得那般下场,我又能好到哪去?只是我想不明白,士人要杀我是自然,可天子为何一定要置我和王常侍为死地!”
“段公不过只是一个添头罢了,无论是阳方正还是天子,真正想杀的不过只有王甫一人罢了,王甫桀骜,自以为天子还是少年,除此之外,逼死皇后,株连亲贵,这一切的种种,王甫都做的如此肆无忌惮。又怎么能活呢?”梁广看着段颎一脸的不解,开口说道。
“便是如此,王常侍却也是忠于天子的啊!”段颎声音有些颤抖,虽然出身边郡,但这些年的富贵早就让他畏惧死亡了。
“段公!”梁广大声开口。“段公如此姿态,是否有些辱没了昔日之名了,忠于天子,北宫之内,这样的人还少吗?国家制度,宦官中两千石的中常侍只有十二个位置,千石的中黄门不过二十个位置,旧人不去,新人如何上位?段公当年不也为王甫杀过两个中常侍吗?现在天子身边的年轻常侍和黄门只怕也等不及了。”
段颎闻言,颓然低头,他虽是军中出身,但在雒阳的年月也让他了解了几分政治,此刻听得梁广点破,他哪里还不明白。
“那便劳烦你给我一个痛快,莫要让我如同那王甫一般,若是可以,还望能够保全家人。”
段颎看向梁广,挺直腰杆,露出了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