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弦把禹国翻遍了,甚至都找到天家皇宫去了,也没寻到慕生的气息。
倒是禹国出现了一个轰动天下的绝世美人,无数男人为了一睹芳颜,恨不得日日往那春归楼去,把春归楼的门槛都踏破好几个。
这位春归楼的花魁名叫吕君,她见客的规矩很严格,一则妻妾成群的不见,二则有妻儿老小的不见,三则没钱的不见,因为她三个月只接见一个客人,并且这个客人必须每三天就要来见她一次。
见她一次就要一锭金子。
这条件比挑选夫婿还要苛刻,可偏偏有无数人为见她一面抢的头破血流,就连禹国的和景皇帝都想要将其纳入后宫。
可吕君却敢笑拒皇帝,宁肯留在春归楼也不入宫做宠妃。
后来不知道从哪里传出,吕君乃是天上仙子下凡历劫,需得获得一百个男人的真心才能重归仙位。
见过吕君的人都像痴了,他们都甘愿用身家财产去赎吕君,他们都扬言要娶她为妻,他们都疯狂又迷恋的爱慕着那个女人。
只要她一句话,他们就愿意为她去死。
可当一个又一个男人带着金银财宝去春归楼赎她离开时,吕君只在房间里轻飘飘的说一句,“请郎君不要坏了规矩,让小女子为难。”
权势、地位、金钱、真心,这些在她面前如同尘埃过眼,不值一提。
白弦在春归楼附近转了好几天,终于在一天夜里,这个正直端方的君子从后院溜进了春归楼,又从窗户外爬进了吕君的房间。
轻纱帷幔之后,一个身材窈窕纤细的身影慵懒的靠在软榻上,玉指纤纤执着一本书册放在烛光之下,正在聚精会神的翻看。
过了好一会,她翻书的手顿了一下,懒洋洋的出声道:“不请自来,可不是君子做派。”
白弦站在窗口,从怀里掏出一块金锭放在旁边的桌上,低声道:“我有钱,没家室没孩子,也没父母亲人。”
“实在不好意思,”她轻笑一声,音调如同上扬的清笛音,清脆悦耳,春意荡漾,“你得排队,嗯……排到七八十年后应该就到你了。”
“……”白弦沉默许久,笔直的身影如同一棵松树,只有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冷香,才让人知道他一直在房间没离开。
“你想要什么?”他疑惑的问她。
“一百个男人的真心。”吕君从榻上起身,光影下的身姿如诗如画,步态轻盈如风,摇曳生姿,每一步都令人心醉神迷。
她修了什么道竟变成个样子?白弦心中仿佛有千斤压顶,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巫王死了,”他走上前一步,语气柔和的劝道:“没有人在追杀你了,跟我走吧。”
女人走到他跟前,一步步逼近,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微微上翘,魅惑动人,像是随时要把人的魂魄吸进去一样,朱唇莹润,唇角带着些许笑意。
“郎君好似没听懂?”她朝他的下巴吹了吹气,眼眸含水,似在勾人,“若是给我送真心的,我便开恩给你插队,若是来搅和我生意的……慢走不送。”
白弦被她逼退一步,他震惊的看着面前的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他蹙起眉头,艰涩的开口道:“你这样玩弄别人的感情,会折损功德,遭受天谴的。”
“哦,那又怎样?”她微微挑眉,粲然一笑,“有本事它劈死我好了,只怕它没这个本事。”
白弦抓住她的肩膀,沉声劝道:“慕生,和我一起回去修道吧,咱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郎君,你弄疼我了,”吕君柔声娇嗔道,一把将他推开,掩嘴笑了笑,满眼嘲弄之色,“修道飞升当神仙有什么趣味?和活上千万年的乌龟王八没两样,这当神仙啊,只有当天帝才痛快呢,你想当神仙,以后有的是时间给你当,何必急于一时?”
白弦的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他嘴唇嚅动半晌,却只是陌生的望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