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谷。”
郑开谷脸色煞白，呐呐地唤道：“师尊……”
可他看见的却只有师尊冷淡的侧脸，和那一句。
“别再让皓月峰丢人了。”
郑开谷身体一晃，已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那是辛瑶啊！
是他最看不起的人！
要他低头，这比杀了他更难受！
可他不敢违逆师命，更不愿承受同门的非议，背负言而无信的骂名。
他紧了紧拳头，挣扎许久，终是两眼一闭，面朝辛瑶的方向猛地弯下了膝盖。
“砰！”
双膝及地。
耳畔是一声声不可置信的惊呼。
“他跪了！真的跪了！”
“天哪！他可是皓月峰的二弟子啊！”
“换了我是他，保准得找个缝把自己埋进去。”
……
传入耳中的话语宛若一把把刀子，狠狠插在郑开谷心上。
郑开谷咬紧后牙槽，牙齿咯咯地响。
这一刻他只恨不得自己五感尽失！
太阳穴突突地跳动，呼吸沉重，宛若一头愤怒到极致的猛兽。
却又被现实所迫，不得不向恨之入骨的敌人低头。
“……是我误会了你。”
他一字一字咬牙说。
每一个字仿佛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给你道歉。”
周琳琅长松一口气，但面上却装出一副震惊又心痛的模样，捂住自己的嘴，眼泪夺眶而出。
辛瑶玩味儿地笑了笑：“还有呢？”
郑开谷豁然睁眼，神色狰狞：“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已经丢尽了脸面，这样还不够吗！
她到底还要把自己逼到什么程度！
今迟越亦皱起了眉头，脸色微变。
辛瑶却仿若未见，笑吟吟地提醒：“说好的是磕头道歉，你这头还没磕呢。”
郑开谷倏地瞪大一双虎目，胸口剧烈起伏着，整个人看起来已到了暴怒失控的边缘。
可偏偏他又什么也做不了！
从未有过的憋屈和难堪，裹挟着巨大的愤怒充斥他身心。
脑子里嗡嗡的，一身灵力控制不住地向外奔泻！
辛瑶抬了抬下巴：“磕啊。”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带着同情和怜惜，还有嘲讽，像在看一个卑微的可怜虫。
郑开谷攥紧拳头，在辛瑶，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那健壮笔直的腰身，一寸寸被打断，向下折弯。
额头抵地的瞬间，他胸腹狠狠一震，再也忍不住一口心头血喷了出来！
灵力乱逆，人活活气晕了过去！
“开谷！”庄归、周琳琅立刻冲上前去。
“道心可真够脆弱的。”辛瑶摇头叹道，当即引来了数道怒视。
郑霜看了眼那方的混乱，趁机拉着辛瑶跑了。
“快走，晚了一会儿走不掉了。”
跑时她没忘拽上那位丹师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