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姜元宁轻轻摇了摇头,让她先别说话。只要人是姜稚杀的,一个肚兜也改变不了什么。
姜元宁强忍着恐惧掐紧手心,她不安的看着姜稚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却忘了一个人,对那肚兜的来历也很清楚。
“这肚兜不是我家姑娘的!”春桃脸涨的通红,护在姜稚面前:“姜府有两个姑娘,怎能凭一个肚兜就认定是二姑娘。”
“曹夫人同为女子,膝下又两个女儿。难道看不出来这肚兜尺寸较小,二姑娘根本穿不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曹氏也敛了疯狂之色,眉宇间闪过狐疑。
王氏心惊肉跳,恐姜元宁惹祸上身,一叠声的喊道:“贱婢,谁让你胡说八道随意攀咬!来人,还不快把她拖下去速速打死!”
站在王氏身后的两个嬷嬷来拉春桃,春桃挣扎的厉害,还在喊着让曹氏仔细看看肚兜。
声音刺耳尖锐,如索命之音。
姜元宁脑子的那根弦攸的断裂,再也忍受不住拔了头发的簪子向春桃扑去:“贱人,我让你胡说!”
姜稚霍的站起身,将春桃推的一歪。姜元宁落了空,越发不管不顾起来,竟转而来撕扯姜稚。
她紧紧的纂着姜稚的裙子,说的话只有她们二人能听见:“蠢东西,你还真以为母亲能善待姨娘?我告诉你,待你进了棺材,我就让母亲把沈姨娘卖进窑子里去!还是最下等的那种!我要让她千人骑万人压,我要让她全身溃烂,流脓流血而死!”
“我要让她时时后悔生了你这个灾星!”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饱含恶意,恨不能化成锥子将姜稚戳得千疮百孔。
姜稚眼珠微动,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突然有了变化。
就像死水之潭起来涟漪。
接着手上用力,狠狠将姜元宁甩到了地上。
姜元宁尖叫一声:“姜稚!你敢!”
“我为何不敢,那肚兜可不是我的!”姜稚弯着的腰,渐渐直了起来。
她又一次犯了蠢。
怎么就求到了王氏头上,相信她会善待姨娘呢。
她还不能死。
就算是要死也要将害她之人撕下一层皮来。
曹氏身为后宅妇人,自然看出了里面的弯弯绕绕。
恼恨沈朗之死还牵扯到姜元宁,顿时连她也一并记恨上了,厉声道:“我不管肚兜是谁的,总归是姜府小姐的。我儿惨死,你们二人选一人出来给我儿偿命!”
王氏听了皱紧了眉头,她一直事不关己做壁上观,现在牵扯到姜元宁自然不会忍气吞声:“我听闻令郎死时被人用石头砸碎了脸皮,平日里跟随他的那些浪荡子也不知所踪。焉知不是他行什么腌臜事多了被人寻仇算计上了。”
“你!”曹氏一口气差些没提上来:“你个毒妇,我儿年纪尚幼,纵然性情顽劣,可也不至于取他性命。”
她来姜府之前,就打听清楚了姜府的底细。
姜元宁是正房所出,姜稚则是妾室肚子里爬出来的。
现在看姜元宁有王氏相护,自然忌惮一些。
再者,沈朗掳去官家女眷在先,细究起来,反而对自己不利。
权衡再三,最终选定了姜稚:“听说姜二姑娘的姨娘出身花楼。上行下效。有这样的母亲,姜姑娘把肚兜塞给朗儿也不足为奇。”
“曹夫人这话说的可笑,那沈朗恶贯满淫,原是夫人没有教好。”
姜稚看着曹氏,她平静而坚定,每句话就像珍珠落玉盘清脆有力:“曹夫人既然认定杀人就要偿命,那就来算一算,折在沈朗手里的人命有多少。”
“听说新任的大理寺卿公正严明,断案如神。既然如此,那便报官。”
“我为何要杀了沈朗,那肚兜到底是谁的,如何落在沈朗手上,还有那山岘破庙一共埋了多少尸骨,一并查个清楚!”
“你……你……”曹氏抖着手,胸口起伏不定。许是气的狠了,险些晕过去。
好在伺候她的人,带了有醒神的丸子。
她这下再也不敢小瞧姜稚,连着王氏和姜元宁也不复刚才的狠厉。
眼见着说不过姜稚,曹氏破罐子破摔又坐在地上哭闹起来:“就算那肚兜不是你的,杀人总不会错!你与我儿一起一夜未归不是你杀了他还有谁?!”
正在这时,一道温润的声音自人群里传了出来。
“曹夫人说错了,姜姑娘那晚与我在一起。”